狱卒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宋菁登时便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刚刚扛着人离开的,扛的定是李河!
她脚步飞快追了出去,可外面哪还有两人的影子。
宋菁气得直咬牙,闪身又回到了东厂大牢。
大牢内,狱卒正蹲在角落里扒拉着那人的脸。
他挑开杂乱的头发一看,哪还是原来那个秀气的小太监。
狱卒吓得一屁股跌坐地上,“怎么回事?!”
宋菁懒得跟他解释,问道:“刚才走的是什么人?”
狱卒磕磕巴巴道:“他们说是司礼监的人……说什么卷宗丢了……送来了好几批人!”
司礼监?
她今日一直在谢司宴身边,从来没听说什么卷宗丢了。
他们定是假的!
可狱卒也说不出再多了,宋菁只能将视线落在了牢房内另一个人的身上。
她一把薅起他的领子,“你怎么进来的?!说!”
小太监被吓坏了,差点哭出来。
“我不知道,有个圆脸公公说有差事吩咐我们,我们便跟着走了,然后就一路来了这儿……”
“你在哪儿当差?”
“小的在司礼监二进院当差……”
听到这儿,宋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高立为了换李河出去,弄了个借口将这些人送进来,再让押送的人和李河换装,将人带出去。
李河不从,便把人打晕了。
不对,那赵德呢?
宋菁心里一惊,忙让狱卒将另一间牢房的门打开。
另一间牢房里坐了好几个人,她一个个看过去,半晌才在几人身后看到了晕过去的赵德。
他们怕赵德呼救,还特意将人弄晕了。
只差一步!
若她早点来,说不定李河不会被换走。
宋菁来不及后悔,吩咐狱卒将赵德看好了,便赶回了司礼监。
但偏偏这时候,谢司宴被小皇帝召走了。
宋菁急得满头大汗,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乾清殿。
好在等她赶到乾清殿时,谢司宴已经出来了。
瞧她这幅狼狈样子,他眉目染上些诧异。
“出了什么事?”
宋菁喘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道:“爷……高立果然……动手了!”
谢司宴闻言恢复了淡漠,迈开步子走了。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宋菁焦急地追了上去,“他假借司礼监之名送了好些人去东厂,将李河换了出去。”
“那又如何?”
谢司宴眉眼淡淡,丝毫不为此事担忧。
“一个李河,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言外之意是单李河一人,不能拿高立如何。
没法儿治他的罪,李河便没有利用价值,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谢司宴一直都是如此态度。
可宋菁却忽然顿住脚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谢司宴察觉她没跟上来,转身看了过去。
“李河毒害司礼监掌印长随,奴婢已查明,他是受人指使,目的是为了戕害司礼监掌印!”
宋菁一字一顿,眉目满是坚定。
谢司宴闻言神色也带上了认真。
“你就那么想救他的命?”
“李河本性不坏,如果不是高立逼他,他有可能只是一个混混度日的小太监。若我今日冷眼旁观,他日谁能救我于水火?”
宋菁说得铿锵有力,谢司宴却冷哼一声。
“天下苍生,受难者寥寥无数,谁又能救他们于水火?”
宋菁不为所动,“救一个算一个,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天色骤暗,两人周围静极了。
突然,一道春雷在众人头顶炸开,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谢司宴没说话,定定看着宋菁的眼睛,眼底晦涩难辨。
良久后,他沉声道:“这条路有多难,你知道吗?”
不知为何,宋菁从他嘶哑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压抑。
她吐出一口气,认真道:“不重要,但求无愧于心!”
话音一落,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谢司宴怔愣了一下,随即微微勾起嘴角,转身迈开步子走了。
宋菁上前一步还想争取,却听他道:“罢了,也该给他点教训了。”
她大喜过望,忙快步追了上去,踮起脚尖用手做挡雨状。
“爷,人定被他带去河边直房!”
“那便带人去搜。”
“那咱们得找个由头。”
“我办事,还用由头?”
谢司宴淡淡看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