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那里我去说明便罢。”
“祖父能听你的?”魏迟好奇地看着她。
“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可以试一试。”吉光将书送到他手中,“武考也有殿试,若你真的进了武考前三十,便入了殿试。你又是平南公长孙,圣上必然会问你一些问题。”
魏迟恍然大悟:“武试文考,多半会从近代实战案例询问。小端儿,你好聪明。”
吉光晃了晃头,脸上稍微有点儿烫,只是偏头瞧别处:“你别贫。这些书你想看完也要花上几个月时间,我会定期抽查。”
“这些书……”魏迟目瞪口呆,“你全都背下来了?”
“那时自然……”吉光想起自己前世在书院、在家中听课时,先生在上面授课,她便在下面偷偷看兵书,看得津津有味。“你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若是我解答不了的,你自可以去问祖父。”
“问老头儿?”魏迟差点跳起来,被吉光按下去。
“平南公赫赫战功,实战经验怎么能差?你若问他,他必然高兴。”
“怎会。”魏迟垂头丧气,“我上次只是问他长平之战我方用了什么战术,他便将我臭骂一顿,让我在宗祠跪了三天。”
“祖父不想让你从军?……”吉光若有所思道。
这时,朝云在门口轻轻叩门:“姑爷,小姐,兰芝坊、端宁局和其他几家月饼铺子都送了月饼来,大夫人说请少夫人定夺便是。”
吉光看了看各色月饼,眨巴眼睛想了想,点了几样让朝云装盒:“祖父喜欢吃甜的,我还是拿过去让老人家亲自挑选罢。”
魏迟吃着月饼道:“他那笨舌头根本吃不出来,你给他也白给。”
说着便要跟她一起去,谁知才走到门口,便被吉光推了回去:“你在房中看书。不是要看长平之战始末吗?那本《重镇百年会战》里有写,你看完,我回来要考的。”
魏迟立刻便耷拉下脑袋,转身回去了。
吉光偷偷一看,果然见他心不在焉地翻起书来,于是便和朝云相视一笑,拿着月饼往老太爷的院子去了。
魏老太爷见了她果然高兴,差人打水净手,专心致志地品尝起了各家的月饼。
魏老太爷捏着手中的白莲蓉月饼赞道:“还是兰芝坊的莲蓉蛋黄月饼最是从前的味道。”
吉光笑道:“孙媳也觉得这家好,那便立刻和他们定下了。”
魏老太爷满足地擦擦手,示意下人退去,和蔼道:“孩子,你有话便说罢。”
吉光点点头,倒也毫无遮掩道:“祖父,人各有志,天赋为上,我看长渊的资质若是专心文考,恐怕要想进殿试会有些勉强。但若是参加武考,从今儿起请个好师傅,说不定能进前十。”
魏老太爷点点头,长叹一声:“这小子还真不是读书的料。”
“祖父莫急,您身体康健,长渊蒙您庇护,自然仕途不愁。只是不如让他从武,去外面杀出些名头来,也不算辱没武门世家的威名。”
魏老太爷脸上倒没有多少笑脸,他偏过头,瞧门外朱墙上的老树昏鸦:“好孩子,你说中了祖父的心事啊。”
吉光心中一转,道:“祖父是不是怕长渊步了公爹的后尘?”
魏无辩一双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吉光恭顺地低下头:“祖父见谅。舐犊情深,祖父怕是不止想要庇护长渊,心里还挂念着公爹吧……”
魏老太爷的目光垂下来,眼神复杂地说:“若是我不让肃儿上战场,他大约也不会英年早逝。”
“骠骑将军威名谁人不知……我也是自幼便听父兄常常谈论起他的事迹,心中敬佩公爹的英名。”吉光语气有些惋惜,“但长渊他,也一定想要成为公爹那样的人吧。”
魏老太爷沉思片刻,终于点头道:“也罢,这孩子从小就读不进去书,就算你来为他说话,我也想着若是实在学不进去那便算了。你告诉他,若是真喜欢,那便去做……只是……”
魏老太爷目光闪烁片刻,“无妨,一些叮咛罢了,说多了恐怕他也心烦。”
吉光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里的异样,却安耐心思,低头道:“孙媳替长渊谢过祖父成全。”
魏老太爷眉眼舒展:“好孩子,自从你进了我们家,这大事小事便接连不断。多亏有你……长渊那孩子才不至于荒废,我这幅身体才能好起来。”
吉光猛然抬头来。
“陈太医给我的调理药材里多了几味散毒疏风的药材,虽然他很小心,但关心则乱,并不难察觉。”魏老太爷微微一笑,“想必,我已经中毒很久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