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庶子。李榕,你做过何等恶事,我只不过原样奉还!”
说罢,李孝悌挥手示意,几个家丁立时便一拥而上,将李榕绑起来送往府门外。
李孝宁此时气渐渐消了,似是斟酌了许久才来恳求李孝悌:“兄长,榕儿千错万错,是我唯一的子嗣。就算他一时糊涂,用家法处置便是了,为何一定要断送他的前途……”
赵方晴尖声道:“老爷好生糊涂!”
“可你如今也毫发无损不是吗?”李孝宁继续恳求,“如今朝堂上只一个慎哥儿,他往后若无兄弟帮衬,只怕路走得艰难……”
吉光正要开口,谁知李稚忽然从赵方晴身边冲出来,颤抖着说:“奕王选妃时,大姐姐的马车是二哥哥命人换走的!他骗我,说只会让马夫带着大姐姐出去兜圈子误了吉时,谁知他竟然指使马夫到烟柳之地……”
吉光猛地看向她,只见李稚咬着牙,双拳紧紧攥着,清瘦的脸颊落下两行眼泪,用极低的声音道:“抱歉。”
“还有什么事是他指使的?”吉光开口问道。
“还有……还有……”李稚撇过脸去,“也是他,以姐姐的名义约奕王与我在寺庙相见……”
赵方晴大怒:“好个榕哥儿,这是要害我儿一辈子!”
听完这些话,李孝宁和窦氏都不说话了。
李孝悌看了看他们二人,正色道:“榕哥儿做出这样的事,焉知不是你们平日娇纵太过。若不是吉光及时察觉,日后他还指不定会捅出多大的篓子!这件事便罢,我必然要送他去受审,日后如何裁决,全凭律法定夺!”
说着,他看了一眼李孝宁,“至于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
李榕被押解出门,李孝悌一行人正准备回东府,谁知突然听见身后“砰”地一声。
转头一看,平氏缓缓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洁白的额间一个大洞正汩汩出血。
饶是家中请了大夫来抢救,平氏也还是未熬过夜晚,不到凌晨便没了。
*
时隔多日,吉光又重新回到课堂。
经过这段日子的磋磨,她忽然发现同窗对待她的态度悄然发生了变化,他们眼神里的怠慢嘲讽逐渐转为敬意。
所幸吉光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没人扰她落得清闲更合她心意。
魏迟一如既往地迟到,等到他翻窗进来,又被夫子逮住,挨了许多顿板子,捂着手心回到席间。
见吉光正盯着他看,魏迟将手背到身后,呲牙咧嘴道:“我身强体壮,这点小伤根本不在话下,不用担心哈。”
“那你为什么捂着掌心?”
“……”
夫子开始授课,魏迟借着同窗们咿咿呀呀的跟诵,悄悄凑到吉光耳边:“我有事要和你说,散学以后,去上次打果子的小树林等我。”
“为什么不是你等我?”吉光有些疑惑。
魏迟扭捏道:“我写词作赋都不如你快呗。”
吉光头也不抬,掌心向上伸出手。
“干啥?”
“一两银子,我帮你写。”
“真哒?”魏迟眼睛一亮,稍顷又黯淡下去:“算了。”
吉光:“?”
“本就不如你,若是还靠你写,岂不是日后次次都不如你……”
“就算你靠自己写,日后也不一定就能比我强。”
“……要不咱俩还是别说话了。”
“……”
吉光只道他开窍知道用功,倒也没多说什么。
课才上到一半,魏迟却有些心烦意乱地将课本一合。眼睛一闭,眼前全然是蝌蚪一般的字眼在他眼前飘来荡去,很是心烦。
昨天深夜,小娘拉着他悄悄说的话,如今仍然不绝于耳。
魏迟颇有些不自在地偏头看了吉光一眼,只见她手里握着狼毫,头微微低下,口中轻声呢喃着书上的文字。
阳光照在她的侧脸,她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目光几乎未曾离开课本,却道:“你在看什么?”
“没事。”魏迟猛地将头转正,将书胡乱打开贴到脸上,双眸透过书页,仍然悄悄看她。
吉光连头也没抬:“你书拿反了。”
魏迟连忙倒腾手里的书,却发觉自己并未拿反。
“……”
抬头,对上吉光有些诧异的目光:“你……”
“外面等你。”说罢,魏迟再也没了耐心,不顾先生的怒喝,一个鲤鱼打挺便跃出了窗外。
魏迟走后,吉光斜靠着手臂看书,感觉窗外的蝉鸣声愈来愈大,同窗们几乎低不可闻的念书声入了她耳都是一片聒噪的蛙鸣。
她脑中回想起魏迟方才的语气,看起来局促不安却又欲言又止,让她猜不到他想跟自己说什么。
印象里,魏迟一贯都是站在桌上与人说话的脾性,他究竟藏了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