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气得发抖,冷声斥责道:“魏长渊,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你是老千岁的长孙,本宫就动不得你!”
魏迟挠了挠头,朝她拱手作揖,“容妃娘娘,臣只是看众位门阀公子们口出狂言,实在有失体面,臣只好赶在他们惊扰尊驾之前施以小惩。”说着,他一脚踹上桃花树,花雨纷纷扬扬落下,贵女们方才写好的锦囊竟全被他抖入了花泥和池塘里。
“放肆,真是放肆!!”容妃抖着手指着他:“来人,给我拿下!”
魏迟轻快地飞身上树,朗声谢罪:“臣无心之过,这就给淑妃娘娘打捞起来。”
说着,他剥去鞋袜轻盈一跃,踩入溪水中将锦囊一个个捞了出来。
魏迟顺手拆了一个,大声念了出来,“希望与李榕哥哥长相厮守。”
此话一出,秦箬素的脸腾地红了,她捂着脸泫然欲泣,指着魏迟大骂:“非礼,非礼!”
魏迟全然不管她的指责,一个又一个地拆开来大声诵读,弄得所有人都难堪至极。
容妃身旁的近侍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围追堵截,最后也不知是不是魏迟耍累了,这才被他们按着跪在了容妃面前。
近侍呵斥着魏迟:“大胆,还不给容妃娘娘见礼!你想以下犯上?”
魏迟淡淡一笑,一脚踹翻内侍,将其按在地上:“娘娘勿怪,这狗奴才污蔑臣,臣只好将他拿下了。”
容妃:“……”
这一番变故让容妃稍稍冷静了下来,她冷言道:“魏迟,本宫怎么不记得望春会请了你?兰息行宫可是皇家重地,你私自闯入,罪该万死!”
“娘娘说的不错,臣正是因为平南公府未曾收到请柬,这才想进宫来问个清楚。”
吉光讶然望向他,却见魏迟偷偷朝她挤了挤眼睛。
容妃:“……大胆蟊贼,真是强词夺理!”
魏迟嘿嘿一笑:“臣擅闯行宫,罪该万死。只是不知我平南公府有何处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明旨告知,也好让我当众谢罪。”
容妃:“……”
容妃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思来想去,竟没想到魏迟这个不怕死的直接将罪名上升至整个平南公府,她就算想要私惩魏迟,也无法再瞒着圣上和平南公。
人群里发出几声笑,容妃的眼神淬了毒一般扫过去,牢牢锁在吉光身上:“李氏,你笑什么?难不成,魏迟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众人齐齐将视线投向吉光,只见她不紧不慢地走到魏迟身边跪下,请罪道:“臣女罪该万死。”
“哼,你何罪之有?”容妃脸色好转了一些。
“臣女不该笑。”吉光面不改色地开口,“臣女不该笑魏公子拿石子砸了诸位公子,不该笑他把锦囊摇进了花泥,不该笑他当众把秦小姐的花笺念出来。”
容妃:“……”
在宫里娇养多年的容妃娘娘,曾几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她蹭地一下便窜起了火,“来人,将这二人给我押下去,以犯上不尊为由赏二十大板。”
“我一个人扛四十大板。”魏迟憋了憋笑,“娘娘不必将事情闹大,不若明日晨起,全京城都该知道臣让所有公子们都挨了石子儿,让所有贵女们的锦囊……”
“住口,住口!”容妃恼怒异常,“来人,给我重重地打他六十大板!”
内侍们一拥而上,将魏迟按在地上,却听一声起调极高的唱喝自宫门外传来,如一阵飓风卷过,令所有人俯首称臣。
“圣上驾临——”
巍峨如山倾的阵仗里,吉光稍稍抬眼,看见了那个立于人群中央,气度温雅的男子。
当今圣上谢珣。
圣上膝下六子九女,吉光觉得就属谢宥齐最像他的父亲,空有一副贤明圣主的好皮囊,背地里却是一副不仁不义的假心肠。
吉光轻轻握紧了拳,魏迟侧目看她一眼,低言:“收敛些。”
吉光的拳倏地松开,魏迟的气息轻缓地蔓延过她的脸颊,竟将她的心火轻轻吹熄多半,她又变成了无比清醒自持的模样。
吉光未曾留意,谢珣那双慈悲的双眸此时正掠过人群,恰到好处又不着痕迹地端详了她两眼,最后重新落回容妃身上,笑道:“众卿都是忠良之后,家教森严、门第严谨,如何能惹得爱妃如此生气?”
容妃仰起脸来,一双美眸红扑扑地惹人心颤,她倚在谢珣身侧悲叹道:“陛下,那魏小郎一脚踹在陛下御赐的桃花树上,那树上都是挂好的锦囊,全让他给摇进了河中污泥里……臣妾不过教训他几句,他便强词夺理,与这李氏长女一并对臣妾不恭……”
谢珣挑眉看了一眼那棵桃花树,笑道:“倒是你小题大做了,这树不是没坏么?是你说的要热闹才好,孤觉得宫里规矩多,才准你来行宫操办。魏小郎如今才十六,他还不过是个孩子,你让人骂几句就是,打六十大板未免太过苛责。”
“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