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确立不安定的魔术的伟大功业。
也是魔术师存在的证明。
除了刻印,其他的形态也是存在的。
不论是宿身于原先存在的物质,还是注入魔力的被创造的新形态,都是魔术师一生,给这个世界所留下的东西。
只要它们存在,不论过去多少年,魔术师都不会死去。
——父亲的结界,也是这样的东西。
在他死后,失去源头的中枢装置自动的缩减了范围,张开圆形的结界,覆盖着这半片山腰,依旧守护着居住于此的兄妹。
这就是“源家”的魔术要塞的核心。
想要将其恢复到原有的范围,很简单,注入魔力就好了。
这是父亲的魔术,但是也认可我的存在,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我的魔力也是可行的。
流淌着名为“源有照”的男人的血脉。
背负着名为“源有照”的魔术师的刻印。
这是我应当做的。
——‘家族’这个词语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我也很想知道、那个让父亲摇摆不定的真正原因。
让一个答应了女儿星期天去野餐的男人违约,在一个春日的清晨一言不发的告别的真正原因。
名为“源有照”的男人在那一天自杀了。
我在当天的傍晚、后山的河岸旁发现了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发丝里满是阳光的味道。
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是、
他脸上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不是源家的后人,而是有照的女儿。’
没错,我仅仅是以“源有照的女儿”这个身份参与圣杯的争夺战。
这是从未成型的,内心世界的轮廓。
即使他死的又没出息又悄无声息,即使他不是世人皆知的优秀的魔术师,不论是什么样都没关系。
……不仅仅是因为他。
不、不是的。
我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如果真的可以到达“魔法”的距离,如果可以足够的强大,那么、
‘那时候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
离开魔术工房后,我与Avenger回到了和室,现在依旧为时尚早,我们决定提早出去侦查——一日目就真枪实战的交手百害而无一利。
Avenger已经恢复了英灵状态的装扮,没有夜幕的遮掩,我才清楚的发现他所着的盔甲具有相当明显的时代特征,总体是修身的设计,衣角和袖口是蝴蝶的纹路。
两把刀——应当是压切长谷部和宗三左文字吧。
宗三左文字是织田信长在桶狭间击破今川义元所得,而压切长谷部则是真正使“第六天魔王”的名号出世的佩刀。
名刀并不容易掩藏,更何况拿着两把刀在街上晃悠是很危险的。
想到信长不能灵体化,我犹豫着开了口:
“不、你不必这样,只要穿常服就好了。”
景政的衣服应该可以凑合下。
信长颔首,但他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定定的看着我发问:
“如果真的遭遇了别的servant呢?”
很严肃的问题,他只是想要我的态度。
‘战吗?’
心下一沉,我下意识的连上了令咒。
——不只是今天的态度,还有关于敌人的态度。
我答道,“只可迎战。”
魔术师没有假意的仁慈,但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给自己设置一条底线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