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
贺昭见他心意已决只能向他告辞,自己回鱼泉住下。廖武责备他最近玩物丧志。贺昭有些为难,见他并无意挽留,夜里也不再过来打扰他。
与周舒瑾有关的一切热闹日渐远去,贺昭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并且从周舒瑾的朋友圈子隐匿出去,只当往事如烟。
往事如烟四字说来轻巧,贺昭却常常梦见周舒瑾,梦见他喜气洋洋地过来抱住自己,梦见他关心地问自己是否受伤,也梦见冰天雪地的山脉之上暖廊蜿蜒盘旋,梦见他们在人声鼎沸里踩着一块块灯光跳动。
醒来的时候,贺昭就感受到痛彻心扉。
贺昭沉默如初,一味埋头苦干,对过往只字不提。他像被那段时光掐着了心里最酸软的弱点,不知如何提起这一段往事才能态度公正不偏不倚,才能温和得体维持体面。
狂热的爱恋与理智水火不容。
贺昭很恼怒周舒瑾这样对待自己,同时也已经原谅他——算了,他贺昭拿得起就放得下。
有人问贺昭为什么最近没见他。
贺昭:“一切说法以周舒瑾所说为准。”
于是人们好奇地问周舒瑾——为何最近不见贺先生。
周舒瑾并不作答,只是惆怅地笑了笑。
“周兄,贺昭跟你有仇?你这么对他,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琴洱劝道。
“我做了一个生意。以后再说这些事情。”
他劝不下去了,他看到周舒瑾弯下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深深陷在座位上。
周舒瑾没有说一句话,抬起玻璃杯喝水,眼泪跌落到阴影里。
“啪”一声震得人心肝脾肺肾都皱缩在一起。
琴洱看得清清楚楚,只能放下自己的酒水起身躲开这凶狠的悲伤,可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背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
晶莹尖锐的碎片弹到了琴洱脚边。
他回头一看。周兄情绪失控,把刚才喝水的杯子重重放在桌面,杯子和桌面一同粉碎了。
周舒瑾正用筷子把碎玻璃从面前拨开,神色自若。
服务员赶紧上去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