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死不救’的比喻戳痛了肺腑,也有些发愁地说:“现在阿薇的娘亲自看守着她,我也不便去见。”
辛有道:“阿薇的舅舅是知情的。”
白雅如很惊讶,“阿薇的舅舅刘开文?他也知道内情?”
辛有点点头,“阿薇的舅舅很早就知情了,金大哥原想拜托刘先生帮忙说亲,但没有成功。”
白雅如目光一闪,“姓金?是宋府早先驻请的大夫吗?”
辛有再点点头,她是刚刚才想起了阿薇的舅舅,不知刘开文现在怎么想?
白雅如想了想说:“阿薇的舅舅很通情达理,也疼爱阿薇,他看到阿薇现在这般,或许会有些自责呢?”
辛有道:“请夫人帮帮阿薇。”
白雅如道:“我明白了,我会把阿薇的消息及时告诉你。”
这次见面以后,一种联系出现在宋府和谢府之间。白雅如和刘开文虽然心照不宣,都尽力地关怀,开解宋嫒薇,但对婚事的进行并未形成任何改变。直到宋嫒薇哭着剪断了满头青丝,让自己变得尼僧一样可笑,白雅如和刘开文才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新年近在眼前,宋公府的长辈们害怕宋嫒薇给家族带来更多烦恼,只想尽早送她离京,毫无挽留的打算。
一如宋嫒薇向辛有预告的那样,将来三五年中,她既无面目见人,就不会再有亲事的烦恼。
对于这种惨痛的反抗,宋嫒薇的舅舅刘开文提出了解决之道:用突发急病的理由暂缓和裴家的亲事,送宋嫒薇去肃宁外祖家‘养病’。
隔天后,消息秘密送到谢府,谢诵和辛有立刻去告诉金江文这个好消息。
嘈杂的客店后院,金江文正在一间小屋里给自己煮粥,脸上浮着一层油腻的风采,下颌胡须茂盛。
辛有看到这幅景象,充满喜悦的心里不禁一酸。金江文原是容貌秀气的男子,眼亮而唇红,悬鼻优雅,这段日子他饱受煎熬,犹如从清新的山茱萸变成了一捆茅柴。
金江文见他们一起来了,期盼又担忧地问:“是阿薇有消息吗?”
谢诵高兴地说:“是好消息!刘舅舅和阿薇后天启程去肃宁,你快点做好准备。”
金江文缓缓反应:“去肃宁……我要去!”
谢诵道:“没错,和宋嫒薇一起去肃宁。”
辛有道:“金大哥,阿薇的舅舅和白夫人这样安排,是为了你和阿薇能幸福。到了肃宁以后,你要努力得到阿薇外祖的认可,早日向刘家提亲。”
金江文渐渐激动而显得无措起来,他看看随便放在地上的两只箱子,里面乱乱地还未整理。
但是明天就能见到阿薇了……我要买一匹马和拉车,还要买阿薇喜欢吃的东西……金江文心急如焚地抓挠着头,既高兴又热泪盈盈,这一幕把谢诵和辛有都逗笑了。
两日后,挨着一早开城门的时候,谢诵和辛有去给金江文送行,也是给宋嫒薇送行。
出了城门四五里地有间海堂寺,是约定送别的地方,金江文前夜已经先借住在海堂寺里了,他必须提早等着宋嫒薇才能安心。
雾气淡淡的官道上,金江文驾着一辆篷车孤独地等待着,谢诵慢慢将车靠过去,只见他脸上有笑,眼里有光。
谢诵给金江文准备了一些银子,大约够他在肃宁再开一家医馆,金江文没有推辞,点着头收下了。
辛有道:“金大哥,我给阿薇准备了一些点心,但是现在阿薇容貌有异,还是不见面更好,请你帮我转交给她。”
金江文感谢地收下,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从海堂寺里传来阵阵沉厚的钟声,宋府的两驾马车终于出现在道路的另一端。
谢诵笑着最后说:“阿文,保重。”
金江文点一点头,“我会成为无与伦比的大夫,让阿薇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