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模样,不再是她那简陋普通的小屋,而是换成一间宽敞明亮的天字号了。
上好的紫檀木雕鸟雀架子床宽敞得可以睡下十个人,身上的被衾极为柔软舒适,薄薄的一层,捻起来就会从指尖滑走,却意外地保暖。
她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身上要裂开一样地疼,露在外面的藕臂青青紫紫,布满痕迹,不用细看也知道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霍筠栀“嘶”了一声,一时没能起得来床,只得往后坐了坐,靠在靠枕上面轻轻地喘息。
门外传来吱呀一声,齐遂坐着素舆滑了进来,他已经换了身衣裳,穿着暮云灰的浮光锦直裰,头发少见地披散下来,柔顺地垂在身后,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着,薄唇红润,明显心情很好。
“瑾娘呢?”
齐遂移到黄梨木圆桌边,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闻言漫不经心道:“回去了。”
“你耍我?!”霍筠栀不可置信道。
“是你自己一直不醒来,栀栀妹妹,这会儿都已经下午了,我难道还一直留着她在此处等你吗?等会儿赵大人怕是要找上门来了,自然是要在天亮之前送回去了。”他轻轻扫了眼霍筠栀的胸、口,又道:“你便是不想着自己,也要想着瑾娘,她这样的稚嫩,你又没有奶、水,等你苏醒怕是肚儿都要饿扁了。”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霍筠栀分明记得自己晕过去前窗外已经亮了起来,齐遂大可以叫醒自己。
她咬了咬牙,又是恨自己白费一番功夫让齐遂得意,又是悔没有见到瑾娘。
霍筠栀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一时间面红耳赤,又盖了回去:“我的包袱呢?”
齐遂:“我怎么知道?”
这人惯常不会好好说话,霍筠栀细细一想,便知道应当还在原来的屋子,但她总不能这样直接出去拿。
只得不情不愿地央求齐遂帮她去拿衣裳。
本以为齐遂会刁难她,没想到他很轻松地就应了,甚至给霍筠栀安排了一桌饭菜。
一道藕合、一道香煎琵琶虾、一道板栗扣肉糯米饭、一叠荔枝肉还有一碗红枣血燕,是很寻常的食材,但被做得色香味俱全。
对于一连吃了多日的馒头米粥的霍筠栀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但她警惕地看着齐遂,生怕其中有什么阴谋。
齐遂凉凉地道:“你是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谋害的地方吗?我只是希望你体力好一点,不至于一做就晕过去。”
霍筠栀一噎,想着左右见不到瑾娘,便反唇相讥了回去:“那也比你这种地方都找不到的童子鸡好!”
齐遂咬牙切齿:“你真是市井的地方呆太多了,才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这个霍筠栀不否认,她到底在茶馆里呆了五年,茶馆是个什么地方?说书的,走街窜巷的,流子、商贩、农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说浑话的到处都是。
“你知道就好,堂堂提督大人,还要找我这样低贱、剩余过孩子的妇人来开、苞,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齐遂被霍筠栀气得脸色铁青,怒目圆瞪,若不是他腿脚不便,霍筠栀险些觉得他登时要转身去找刀剑劈了自己。
此时门外的罗姜听得目瞪口呆,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戳聋去,他虽早就猜测这女子和主子关系有异,但丝毫想不到会如此大胆。
主子原来竟欢喜这样的女子么?怪不得主子的母亲给他相看了多少名门贵女,他都看不上眼。
罗姜硬着头皮敲了敲门,一道冷冷的“进”之后,两束各自带着怒气的眼神射了过来。
他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弱弱地汇报:“晋王那边有新动静。”
霍筠栀吃着饭,慢慢地喝了一口血燕,齐遂早已跟着那男子离开,想来是听公事时要避着她。
填饱肚子后,霍筠栀来到门前,果不其然看见了两位身穿黑色劲装的侍卫,只得郁闷的关上门。
走也走不掉,她打了个哈欠,索性爬上床重新躺下,酸软的肢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好舒服的床,好安静的环境,还没正式入冬呢就烧起了地龙,屋里暖洋洋的。霍筠栀想起付钱时看见的标价,这种天字号的上房一夜就要两百两银子,普通人家可以拿着过一辈子了。
她不由得蹭了蹭枕头,心里默默地算着价,多睡一会儿就能睡回来几十两,算着算着,竟又睡了过去。
齐遂进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又黯淡了下来,但天字号的上房里亮堂堂的,几盏琉璃宫灯明亮灿烂,灯上的化着的宫殿仙女亦是栩栩如生。
他扫视一圈,不见霍筠栀的影子,立刻蹙起眉头,不会又跑了吧?但转念一想这次他放了两个黑影卫盯着她,除非霍筠栀突然武功厉害到可以到上阵杀敌,否则不可能跑得出去。
齐遂耐着性子找了一下,最后发现霍筠栀竟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只是因为身形过于纤细,同被衾融合在一起,几乎看不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