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煮好了送上来。”
裁冰回道:“是。不若让裁月来照顾王爷吧,江小姐先回去歇息吧。”
江欲雪微微思考了一下,回绝道:“不必,我也不过陪他说说话,他现在这记忆里怕是还没有裁月的。”
裁冰行了个礼,说道:“奴婢替王爷先行谢过小姐。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江小姐来一楼寻我便是。”
元晗引很快便更好了衣,走到江欲雪旁边坐下,犹豫着开口:“雪妹妹脸色似乎不佳?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欲雪摇摇头,心想着:现在有再多烦心事,与你讲了也无用。
其实她确实从未见过元晗引醉酒。之前年幼,虽然曾一起偷了惠妃的藏酒来喝,但那时他们都只觉得这酒并不好喝,只尝了一两口便悻悻而归。
到了开始喝酒的年纪,两个人却早已天各一方。
江欲雪看看身侧的元晗引,看见他脸色平静,和平常别无两样。
元晗引察觉到江欲雪的目光,也侧过头,直愣愣地盯着她,不由自主地微微笑着,眼睛里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在那一瞬间,江欲雪突兀地想:若是回到六年前,其实倒也不错。
夜色如墨,夜色无言。
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元晗引语气真挚地说道:“雪妹妹,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江欲雪被他直白的夸奖闹得脸红不已。从前的他们虽然关系亲密,但是不过是如同兄妹那般相处,对于“赐婚”这两个字,两个小孩都没有太过明确的概念,只是都觉得,与对方亲近一些是理所应当的,就如同曾经的元晗引和元暄聆一样。
可是现在她已及笄,这还是她及笄以来第一次听见男子夸赞自己的外貌。饶是并无情思缠绕,她也不禁心脏乱跳,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她支支吾吾道:“你,你别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元晗引神色认真,“雪妹妹是真的很漂亮,你还记得我们学过的诗三百里的《硕人》吗?虽然我不知诗中的齐侯之子长相如何,但雪妹妹似乎与那诗中描写的女子别无二致。”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江欲雪自然是记得这首诗的。她在初学这首诗的时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以诗中赞美女子容貌的句子来描述自己。
她羞红了脸,垂首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引哥哥莫要再说了。”
元晗引不理解为什么眼前之人低下了头,听话道:“好,都听雪妹妹的。那我们下盘棋吧,许久未和你对弈了。”
江欲雪本想拒绝,她通晓诗书音律,擅长作画女红,但唯独棋艺普普通通,很少在对弈中取胜。
但是想着若是拒绝了可能还得找了理由来搪塞元晗引,于是江欲雪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元晗引的提议。
裁冰端着醒酒汤进房时,看见的便是如此的景象。一时间她还以为元晗引已经解了酒。若非看见江欲雪投来的求助的目光,想必她已经默默地退下了。
裁冰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出声提醒:“王爷,这是治疗失眠的药汤,还请您趁热服下。”
为了避免元晗引不愿喝下醒酒汤,裁月机灵地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果然元晗引没有疑问,没有过多犹豫便饮尽了醒酒汤。
一刻钟后,睡意涌来,元晗引耷拉着眼皮,提议道:“雪妹妹,天色已晚。这盘棋结束,我们便都去休息吧。”
江欲雪迅速点点头,她故意走错了一步,终于结束了这棋局。
元晗引虽是注意到了江欲雪的动作,但眼下他困得厉害,便没有出声提醒。
休息前,元晗引笑容温和,对着江欲雪说道:“晚安,雪妹妹。”
江欲雪微微愣住,很快也回了个笑容:“晚安,引哥哥。”
裁冰还在门外等着,看见江欲雪出来了,上前说道:“江小姐快回去歇息吧,今晚多谢您了。奴婢担心王爷一直醒着,便让裁月在醒酒汤里加了味有助睡眠的药,看来还是有些功效。”
江欲雪闻言,礼貌地笑了笑:“多谢你们了,那我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