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失利而扼腕叹息,更有甚者开始忐忑不安……至少在结果公布之前,他们都会保持这种状态。
一片熙熙攘攘中,来往众人却思绪万千,一时间人世的喜怒哀乐全都汇聚于此。
只是人的悲欢并不相通,鲁肃只觉得他们吵闹。
从登台考试,直到结束离开,鲁肃从始至终都面色平静,目光清澈到不起一丝波澜。
裹挟在人群中回到馆驿之后,便有家仆迎上来笑问道:“郎君,今日招贤如何?”
“倒是……不怎么样。”
鲁肃摇了摇头,缓缓从口中说出了这句话。
“为何?”家仆不解道,“郎君有天人之才,为何却不能得刘太尉赏识?难不成有小人从中作梗?”
鲁肃挥袖道:“莫要胡言,刘太尉自是天下明主,又岂会受小人蒙骗。”
“既如此,那为何郎君……”
家仆话说到一半,看见鲁肃脸色并不好,遂停止了话语。
鲁肃依旧默默无言,只是负手立于庭院之中。听着呼啸而过的寒风,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今日招贤台下,鲁肃见到刘备一身官府宣读求贤令时,心中的确震惊。
可到了登台考试时,鲁肃整个人却平静了下来,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前几日自己的确与刘太尉相谈甚欢,且能看得出来太尉对自己青睐有加。可鲁肃心中明白,私交不等同于公事。
那日饮酒闲谈时,鲁肃已探明徐州的执政方针,却是与自己的理念大相径庭,因此刘备就算再欣赏自己,也不可能因公废私,让自己进入中枢决策的。
而鲁肃身为坦荡君子,自然不屑于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所以面对今日的考试,鲁肃给出的答案自是贯彻了他一贯的求稳策略。
自己交出一份这样的答卷,必然与徐州的主流意见背道而驰,不被采纳也就不奇怪了。
如此一来,就算刘太尉念及旧情赏自己一个闲职,自己也是愧不敢受。
“唉……”
鲁肃沉默良久,最终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此次徐州之行,终究一无所获。
其实从私人情感上,鲁肃是很喜欢刘备这么一位君主的,只是徐州的整体环境与自己并不相容,再强留也没什么意思了。
“收拾行囊,咱们今晚就启程归家。”
鲁肃回过神来后,便开口向家仆说道。
家仆诧异道:“今晚就启程?”
“不错。”
“可是……郎君,明日便是要过年了,咱们是不是等年后再回去……”
见家仆一脸为难的模样,鲁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
恰逢这个万家团圆之时,自己却要黯然退场……
一念及此,鲁肃便苦笑不已,继而心中忽然豁然开朗。
“不必再等了,今晚就启程。”鲁肃笑道,“尽早回去,还能趁着年节见到大母。”
鲁肃自幼父母双亡,是祖母将其养大,所以祖孙二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郎君说得是,出来已有数月时间,想必老夫人早该想念郎君了。”家仆跟着笑道,“以郎君之才,便是不出仕徐州,其他诸侯也肯定会抢着要……”
“就你话多,还不赶紧收拾行囊!”
见家仆大有喋喋不休之势,鲁肃不禁笑骂道。
正当主仆二人收拾行李时,酒楼外却来了一队士卒,为首之人正是张郃。
见门没关,张郃便直接大步走了进去,开口道:“哪位是鲁子敬?”
闻言,鲁肃先是打量了张郃等人一番,继而拱手道:“某便是鲁子敬,将军有何指教?”
张郃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抱拳道:“鲁先生文采出众,正是此次招贤榜首,末将奉命前来迎接先生!”
榜首?
怎么可能!
一时间,鲁肃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张郃等人的不凡。只是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入选此次招贤,而且还是第一名!
“这位将军,可是太尉要召见在下?”
鲁肃暂且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开口问了一句。
“非也。”张郃答道,“某将此行是奉林长史之命,前来迎接先生。”
居然是林子初要见某!
见鲁肃一面困惑,张郃却笑道:“鲁先生,临行之前我家长史有一言相告。”
闻言,鲁肃拱手道:“请将军示下。”
张郃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平日里林朝说话的语气开口道:“子敬不必惊讶,太尉乃开明之主,因此我徐州用人素来不拘一格。”
听完这句话后,鲁肃满脸震撼的神情。
好个林子初!
好个海纳百川的胸怀气魄!
……
鲁肃本以为张郃会把自己带到太尉府或是长史府,可谁知他跟着张郃一路行走,却是径直向城外而去。
一片寒风中,贾诩被冻得有些难受,虽然披上了厚厚大氅,却仍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子初,就不能年后再去?”
贾诩望着林朝,有些不满的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