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
他小声吐槽,“我也是在关心,怎么对我这个态度。”
不过周予行想想也是,动手倒不至于,沈知淮那张嘴就够人烦的了。
他转身坐好,无意看见后进教室的人,还是岁月静好的好学生样子,坐在教室第一排的中间。
物理辅导开始前,第一排前面的讲台边站了个人。
是沈知淮。
他笑着对他道:“方便耽误你几分钟?我们谈谈。”
陈俭抬起头。
因为是仰视,天花板上的灯光张扬地映进他眼睛里,让他觉得刺眼。
沈知淮又是淡淡地笑,“不方便?”
轻飘飘的语气,却很轻易地做到撕破别人向来比较看重的东西。
使人赤裸裸的暴露在大众视线中,无地自容。
他和她一样。
陈俭合上书,“方便。”
因为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所以沈知淮很少会有感到不爽的时候。
但今天下午,在他看见陈俭长时间地看着许落晚时,他就有了这种情绪。
沈知淮开门见山地道:“如果你是喜欢许落晚,那现在算是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他转头看着他,“如果不是,只是单纯地想问问题,我的建议是不如直接问我。毕竟我要是会写,你也不必再去问她,更何况,你去问她,我会很受困扰。”
“还有可能是你的情况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
沈知淮勾唇笑了下,“你怎么样没人在意,但她……”
他适时道:“但她不是让你来吸引别人视线的理由。”
不知道是听清了沈知淮话里的哪句话,陈俭笑了一声,“你喜欢她?她现在不是抢了你的第一名吗?”
“一个女生,整天板着脸,瞧不起……”
沈知淮忽然抬目望向他。
陈俭噤了声。
沈知淮收回视线,又勾起唇,说话的语调平淡,但话里话外多了他不曾向外表现出来的嘲讽,“你要是这么想要这个第一,大可以自己去争取。”
“不过看来你对结果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无论她在不在这里,第一名永远都不会是你。”
沈知淮补充了一句,“就好像无论她性别,性格是怎么样,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能有这种思想,才是你能懂得性别不同的最大悲哀。”
沈知淮望向盯着自己在看的人。
她总说他是个好人,在临进这间教室前,他第一次想去丢掉身上一切风度教养的冲动。
沈自川教他,攻心为上,心计对于自卑的人格外好用,尤其是,那个人还善妒。
“沈知淮,”
“嗯?”
许落晚又不继续说话了,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她才开口:“你刚才去了哪里?”
沈知淮没有瞒她,“和别人说了几句话。”
许落晚低下头,“哦。”
他脸上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但她却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
许落晚踢着路边的石子,在纠结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事实本就如此。
到了书店门口,沈知淮把她一直在踢的石子移进路边的草丛里。
许落晚抬起头来望他。
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沈知淮笑着道:“怎么了?”
他笑了,许落晚似乎能够确定那就是自己的错觉。
于是她抬步打算回家,“没什么。”
“许落晚。”
沈知淮稍稍弯腰,和她平视。
许落晚看着他的眼睛。
沈知淮瞳孔的颜色很黑,像她第一次独自提笔,滴落到纸上的墨水。
那时的她尚且年幼,手不大,握笔也不够平稳,笔尖的墨水无可避免地会被滴得到处都是。
午后的阳光绕过她跃于纸上,垂目凝视之时,浓墨仿佛能倒映出她的影子,描绘出的线条温柔且平和。
但经过今晚,许落晚又觉得像墨水旁的镇纸。
失了他,她会方寸大乱的。
沈知淮抬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摸完,他的手也还未撤离,搁在她的脑后。
沈知淮的眼睛里面有着清淡悠远的笑意,但更多的是其他东西。
许落晚曾见过的。
在她家人的眼睛里。
在她生病时。
他就这么看了她好长时间,随之放下手。
沈知淮忽然笑了起来,“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你今天下午表现得很厉害。”
许落晚不敢继续看他,放在口袋里的手不安地握紧了软糖, “你和我说过了。”
“说过了吗?”
沈知淮站直身体,思忖了几秒,“说过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