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对待的狗杂碎!
堂里的梅孤忱掀了掀眼皮,嘴角微抿,有点不高兴。
须臾,他懒绵绵地说出了一句:“姮媱,打你哦。”
气势不强,但攻击力极大。
已经在犹豫是不是应该从这场师徒闹剧中悄无声息离去的容北濋,忽地瞥见了姮媱神色狰狞,颈上血管根根凸显。
随即就见姮媱一个手刀回身抽砍,将一条刚获生机不久的锦鲤劈上了天。
锦鲤:?它裂了?
鱼是真的裂了,从背鳍破开,哗啦一下刀口整整齐齐。
姮媱端着两个海碗,一手接住了掉落的鱼,一手兜完了淅淅沥沥的血水,杀鱼的目光太过浓烈而持久,池子里幸存的锦鲤被这眼神吓得抱尾鱼窜。
杀疯了,杀疯了,这女人一定在某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姮媱端着鱼走了,气势汹汹。
容北濋:“……”
容北濋立在廊下,无言看了圈堪比从大拆迁里死里逃生的堂前庭院,浅瞳微光浮动,倏忽轻抬了唇角。
哎……他那好下属,似乎可以真正实现风平浪静的生活了呢。
他转了转身,继续耐烦地等在屋外,半马尾在斜照入廊的残阳里晃了晃,轻轻的,昭示着主人心情美好。
有点期待啊,怎么办,自己是不是恶劣了点?
……
从良堂里的对话,已经进行到了赠礼阶段。
梅孤忱说是说徒弟要给师尊赠礼,但他既已省去了繁杂的进程,自然也不会再问绾绾要礼物。
相反,他还要给绾绾赠礼,表示他这个师尊对小徒儿的喜爱。
于是乎,对外头惨案不能详知的绾绾就见梅孤忱下了榻,慢沓沓地踱去了博古架,将一本一看就有悠长历史的古籍拿在了手里。
这从良堂属实给梅孤忱整明白了,别人用来会客招待谈正事的地盘,他硬是当作了寝房来用。
走回来的步速快了不少,梅孤忱把古籍递给绾绾,顺手也将她从蒲团上拖了起来。
“为师只有薄礼一份,你要是嫌弃,那也只能自己嫌弃了。毕竟当年入门,你的师姐师兄连薄礼都没有,为师啊,真是尽心了。”
说着,梅孤忱又走去了窗前独置的花台前,拿起台面上的金剪刀,开始给花枝打理修剪。
绾绾没有嫌弃,因为嫌弃也是需要心里有数的。
显然绾绾就是心里没数的那一个,她捧着自己无法辨认价值的古籍,倒是认出了封皮上的一列五字:《太上感应篇》
这莫非是某种作尘峰秘传功法?
绾绾自认为一直很有事业心,她的事业心,也全都点在了积攒功德与恢复实力这两条线上。
所以,如果能学到新的东西壮大她的技能树,那绾绾肯定是来者不拒的。
她小心翼翼地抹平了书角,将这本古籍抱在了胸前。
说实话,眼下这个情况已经很好了,因为狼窝……其实不是她想象里的凶险狼窝。
哪怕今日的姮媱有点爆狼相,不曾见面的夙羲师兄或许也不好搞,但她这个做什么事仿佛都很懒绵绵的师尊,也一定是双狼包围之中唯一的那头羊。
虽然这头羊会打狼,但是放在这个死了还能修炼的世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啊。
不过,狼始终是狼,绾绾想到日后即将迎来与狼共存的生活,决心为此提前做出一些准备。
譬如……精准抱住头羊的大腿。
尤其这只头羊,还是貌似偏宠自己的头羊。
绾绾抱紧了怀里的《太上感应篇》,嘴角勾出甜甜的笑:“徒儿多谢师尊,这个礼物徒儿很喜欢,徒儿定会仔细研读,认真修习,不会辜负师尊对我的期盼。”
梅孤忱停下剪刀,回首瞥了瞥笑容甜美的绾绾,对她的感恩与保证未置一词,就是眼眸中的意味有些许古怪。
绾绾无所察觉地继续讨好,争做积极向上好学生:“师尊,不知今后会有哪一类的课程?嗯……我的基础不太好,想回去做做功课,免得给您丢人。”
这话是真的,就离绾在内门大课堂上学了半年的半调子水平,基础是真的不太好。
绾绾呢,虽然曾经牛叉过,可她那是魔法界的魂咒圈精英娃,与修仙这行当距离遥远,隔行如隔山呐。
梅孤忱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后轻笑,低徊的声音里掺上了暖意:“不必着急,课、住、峰内规章等等琐碎之事,你大师姐皆会逐一告知你。只是我却不知,我的小徒儿如此敏学,着实令人欣慰。”
绾绾消化了梅孤忱的意思,心里悲哀,自己居然要受姮媱这么多的“关照”。
不过她没有忘记抱头羊大腿的打算,飞快酝酿了一下,切换成了三分腼腆、三分憨直、四分期待的笑容。
“师尊愿意收我为徒,已经是我三生有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