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和姐姐是女儿,我们就应该得到的最少付出得最多吗?”
她直直地看向自己的父母,声线颤抖着,“爸,妈,我和姐姐只是你们的女儿,不是天生爱犯贱的。”
她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看向对面的山坡。
那里的坡下是村里人栽种粮食的地方,有着好几块土壤肥沃的良田,等到了明年春天,田里会被栽满整齐的秧苗,并寄托着村里人对收获的期盼。
而那里的坡上却是村里人埋葬死人的地方,只有一座又一座贫瘠土壤堆起的坟丘,等到了明年春天,坟上会被覆满杂乱的野草,但没有人会对它们有任何期待。
死人什么也不能负载。
同样在死后被埋在山上的姐姐也是如此。
章零只能看着自己的期待一次又一次落空,对父母的是,对姐姐的也是。
章零看着面前因她的话语而恼怒又悔恨的父母,心底又一次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塞满。
她终于对父母如此说道,“不用担心我会再给你们添任何负担。我只是因为想多陪姐姐一段时间才会留在家里,等过完年后就会马上离开。”
曾莲芳眉头一跳,熟悉女儿的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女儿接下来的话语。她本能地想要阻止,然而,就像她没能阻止大女儿的死亡一样,她也没能阻止二女儿脱口而出的决绝般的话语。
“所以,请你们不要再管我。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请,不要再管我。”
我已经不想再承担你们任何期待了,也不想再对你们付出任何别的什么。
这是女儿未出口的话,曾莲芳听了出来。
旁边的丈夫已经因为女儿宛如断绝关系般的叛逆话语气得失了理智,他怒骂着。曾莲芳却只是望着女儿捧着花朝山坡上走去的背影。
那个一直被她和丈夫长期忽视着的、却又偏偏凭着好成绩和好工作成为了全家人骄傲的二女儿,第一次地,在她们面前露出了这股抛弃一切的决绝。
她悲哀地发现,那根原本系在她们和二女儿中间的、但自从大女儿死后就越发脆弱的风筝线,此刻终于是彻底地断了。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