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沈清黎摸不着头脑,她没有船,也不会游泳,得怎么过河?
她不可能回到那贼人的船上,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喘息间,透过树丛叶间的缝隙,她似乎看到了艘船只。
船身被掩盖在树林后,为了验证看是不是真的,她掀开树丛,看清了船的样子,巨大的船舱内有着几丝烛光微动,根据此景,沈清黎猜测船上应当有人。
那一瞬,沈清黎似乎看到了希望。
她抱着试探性的心理,逼迫疲倦的自己走上了这艘船,她告诉自己:没准上了船就可以渡河到另边去了。
船停靠在岸,上去很容易,她踏在甲板上,转悠了一圈见无人的踪迹,遂往里走了进去。
里头虽有烛光,但却静得诡异,好似,并没有人待在船上。
沈清黎怕黑,所以拿过了船舱内只燃着烛光的蜡烛,在烛光照耀下,视野明晰了许多,她步子轻缓地游走在船内。
“有人吗?”她尝试开口得到回音。
但却无人应答,廊道内时不时透过几缕阴风,木板虽不会有嘎吱声,但她还是会下意识感到后怕。
沈清黎拿着红烛思绪万千,脑海里闪现过回去的想法,但一转身,她又止步了,里头传来了动静。
很尖锐的破裂声,像是杯盏被打碎一般。
沈清黎屏息凝神,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她宽慰自己道:没事的,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怪存在。
愈走近船舱内,沈清黎愈发觉得古怪,点着红烛,却不见其人,直到她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半空。
她谨慎地探查四周,背后直冒冷汗,觉着此地怕是不宜多待。
然而彼时,偏僻的里间传来碰撞声,她借着红烛,观察起看四周的情况,这声音比她待的地方要更远些。
她搜寻了船内各处,才终是找到了那间最偏僻的屋子,清黎换了根蜡烛,继续朝前而走。
里头堆积着众多箱子,这艘船应当是用来运输货物的,这里也应当正好是存储物品的地方。
她的脚步声在格外清晰,沈清黎虽含有顾虑,但转念一想,待在船上总比风餐露宿在外要好。
沈清黎缓缓向前迈步,果不其然,这里似乎还有人在,这里似乎还有人在,只不过那人受了重伤。
那少年面色虚弱,倚靠在箱子旁,神情恍惚,手臂上的鲜血正在向外渗透蔓延,他满是冷汗,眉间紧锁。
“这艘船上,只有你一个人吗?”沈清黎轻声询问,红烛的微光同时也让陆裴朝注意到了她,两人不自觉对上视线。
“你不是这艘船上的人,”陆裴朝低语,神色愠怒:“你是怎么进来的?”
被对方戳穿事实,沈清黎也不恼,系统还交给了她攒德的任务,她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她试图转移话题道:“你的伤看起来好像很严重,可需要我帮你救治?”
陆裴朝不想听她说些旁的。
如若不是那帮人居然会从吴城追到此处,他早就该从封地到京城面见父皇了,若非一时间疏忽大意,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眼前的这人来历不明,她为何会出现在此?是何身份?目的又是什么?这些未曾知晓。
她凭什么会觉着自己会同意她留在船上并替自己治病?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眼神如利刃般尖锐地打量着沈清黎。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不及时救治,怕是不死以后也得留下后遗症。
沈清黎轻叹口气,这人还真是命硬,伤成这样,如果不是体质还算好,怕是现在也会像她刚刚所见的人一样,已归道山了。
她也不想整一晚躲在树林里的某个角落,然后蜷缩在地,鬼知道晚上的树林里还会不会有野兽出没。
她没有安歇之处,能待的地方,仅剩这条船了。
沈清黎朝前朝前走近了几步,她想留下来,所以言辞恳切地拜托对方道:“我保证明早就走,绝不赖在船上给你填麻烦,更何况你现在受伤,我可以帮下忙?”
陆裴朝向来对旁人的献殷勤表示反感,他垂眸的瞬间,瞥见了她衣裳内藏着的那把匕首,目光黯淡阴沉。
那把匕首本是沈清黎想用做防身工具而待在身上的。
他发出声浅笑,眉头微蹙:“既然你想留下来,那就如你所愿。”
“不过……”
陆裴朝示意她走近些,沈清黎索性蹲下来察看对方,然而迎接她的,是他那锋利的剑。
剑泛着银白色的光泽,抵在沈清黎喉尖处,她直视着眼前的少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的身份,不然,船舱内只会多出具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