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13 星期三 晴】
在常见的女尊文里,男生子被视为一种爽点。
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男性终于要承担女性的痛苦,有了让人羞耻的月经,以及命悬一线的生育——他们变得软弱可欺,变得矫揉造作,失去了社会权力和地位,更失去了被尊重的一切。
而这个世界的女子则孔武有力、目中无人,拉上训诫的教条,满嘴“男人应该怎么样”,强加给他们所有现实中女人正在经历和曾经经历的苦楚。
“写作女尊,读作男尊。”
被一句话点醒后,我再也没看过“女尊”文了。
——《秋栀子的穿越回忆录》
生育,似乎是女人的原罪。
因为必然的传宗接代,女性需要怀胎十月,要休产假,要承受痛苦,要给孩子喂奶……要被家庭折磨得精疲力竭,被公司抛弃得理所当然。
于是出现了一种可笑的现象:技校,要体力劳动,男性占优势;工科,要操作机械,男性占优势;理科,要理性思维,男性占优势;甚至文科,因为神奇的性别单一问题,同样是男性占优势。
事实就是如此:
作为公司的领导,需要公司有更多的活力和稳定的生产力,就希望招更多的男性,认为他们动手能力强,能吃苦有气魄,可以干更多的活。最重要的是——不用休产假,让公司倒贴钱。
作为共同工作的同事,希望有舒适的工作环境和不加班的工作时间,同样期待着更多的男性同事,因为感觉他们宽容大度,乐意帮一些小忙,少些斤斤计较。最重要的是——不用休产假,加重自己的工作。
在穿越前,秋栀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可避免无法逃避的现实,只能去接受。怨天怨地愤慨不满,除了使自己不开心,也没什么附加好处。
况且,对比几年前、十几年前,现象已经好多了——女性独立起来。
虽然在很多地方还存在劣势,但总归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如果要想一种真正的平等,秋栀子就觉得,要么就是男人可以生孩子,要么就是女人可以跟女人生孩子——谁要孩子谁生,完全的公平。
甚至她充分发挥自己在生物课上学到的浅显知识,以克隆羊多莉为起点,深入思考两个女性生孩子是否比男性生孩子,在医学更具实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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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秋栀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17岁的年纪,对世界也已经有浅显的认知。
现在的世界,将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毁了个齐全。
她想不明白:【生育明明应该被归于弱小,又怎么能在这个世界里直接倒转,成为力量的代名词?】
她开始怀疑现在和过去的真实性:【这个世界与之前的世界真的有联系吗?同学、老师和家人会不会有不同的思维模式,不同的行为习惯?如果思想不同只是相貌相同的话,那算是同一个人吗?】
就像是忒修斯悖论所提到的,当随着时光流逝,船上的甲板逐渐破旧,人们每次更换船上的部分甲板。最后,更换了他的每一个构件。更换了全部构件的忒修斯之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自己是否,被太熟悉的环境和脸庞迷惑了双眼,觉得自己能够像水流汇入大海一样,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掩盖住穿越的事实。
又天真地做着成为女主角的美梦。
【真的很孤单啊。】
秋栀子伸出自己的双手,五指张开,她什么也看不到。
像被粘连在蛛网上的蛾,不敢声张、不敢暴露,也无力逃脱,只能在寂静的黑夜中绝望地等待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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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快起来!快起来!”
睡眼朦胧中,大块头像用棕色油彩随意刮出的色块,在眼前摇晃。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阿古木艰难地撑起疲惫的身子。
在用石头和木头的时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生存而奔波。参与日间的狩猎,已经让他感到精疲力竭了。他没剩多少力气,也没恢复多少力气。
打到的猎物即使只供给狩猎的人,也是吃不饱的。
而他们还有女人和孩子。
阿木没有吃饱,显而易见。
来叫醒他的大块头也没有,这正是他叫醒阿木的原因。
“我们该去做那件事了!”大块头眼里燃起了火光,那是兴奋、恐惧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那件事——暴徒的游戏,歌颂力量的狂欢。
阿木本不愿参与的,完成那件事不见得会有好的结果。
但不顺从的代价则已近在咫尺。
【我只是想活下去。】他这么安慰自己。
阿木随着大块头跑向祭坛,这是他们曾经最尊敬的信仰之地。
曾经的祭坛每天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