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女人被李慎安排在身边,一是想给她们找个去处,二就是想看看这个文西到底想做什么。
而在这之后的一两日里,北狄的军队也已经来到了镇北关前,王言多次召集高层武将商议作战细节,而李慎也在其中学会了不少。
此时王言巡视着城墙上的布防,身边还有不少镇北军的武将跟着,李慎就在队伍的后面慢慢跟着。
王言不紧不慢的观察着守城前的任何一处布防同时也叮嘱着守城将领一些要事,同时也对于士兵来说也是一种鼓舞,李慎就在其身后去观察学习。
等到王言巡视完一圈天色也早已变黑,王言回过头看着还跟在队伍后面的李慎,挥挥手遣散了跟在他身后的武将,笑呵呵对着李慎说道:“李监军,不知从中学到了什么?”
“下官学到了不少。”李慎客气的回答,王言一是镇北关的最高将领,再有就是他和自己之间的特殊关系,王言并未对自己的要求有什么拒绝,基本上提出都会满足他,李慎也不会因为他是李成的人无缘无故的驳了他的面子。
王言一边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一边慈眉善目的说道:“好,那老夫可要考一考你。”
“北地的蛮子,善于骑术,在这一点上大晋从根上就比不过他们,但论起攻城战他们也比不过我们,而从人数上他们也比不过大晋,那你知为何他们还要执意进攻?”王言一边走着一边向着李慎发问。
李慎跟在其身后,有些犹豫的说道:“王元帅,这好像和今天的无关吧。”
王言转过身来摆摆手,接着说道:“打仗也是朝堂上的延续,镇北关附近没有任何补给和税收,但朝堂之上每年都会满足镇北军的需求,就是因为北地的这些蛮子需要镇北军来抵抗。”
“打仗之前你总要知道为什么而打吧。”王言找了处无人的地方坐下,就像一个邻家小老头一般随意。
李慎作势也坐在其身边,开口说道:“无非就是想要夺取北地的百姓,弄回去当奴隶。”
北狄的军队充其量也就八九万人,就算是把镇北关打下来,也占领不了多久,他们游牧民族的特性就已经说明了他们没有种植和驻扎城池的能力。
所以李慎才会说出此话。
王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嗯,你说的没错,但宇文贺兰此人,老夫虽不如他,但也了解他不会做无用功的,他这次一定召集大军来攻城,之前的一场大战让大帅吃了亏,现在那些从中作梗的人已经清除了,这镇北关他也攻不下。”
李慎又想了想,对着王言提出自己的疑问:“莫不是他是故意的?”
王言看了一眼李慎,呵呵一笑:“嗯,孺子可教,北狄人自古以放牧为生计,北方的冬天太长了,耕种自是行不通的,草原上能养活的牲畜总量就这么多,人多了冬天过不去,自然就要去南下抢东西。”
王言眼神中透着感概,“老夫还记得,当年我来到关中时,这里还在老帅的统领下百姓安居乐业,这才过去四十年就演变成了这般模样。”
“大公子,老夫自知时日无多,只想多嘴一句,李家只会和晋朝休戚与共,一荣俱荣,公子您说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老头,豁上自己的性命与大帅翻脸值得吗?”
“现在您大可踩着侯爷肩膀来奔前程,夫人现在也已经被大帅节制,二公子早晚都要来这镇北关守着,到时候李家两代人皆在朝堂之上,委以重任,这难道不好吗?”王言摸搓着手掌自顾自的对着李慎说道。
李慎也搓着手,默不作声,对于王言的想法李慎也是知道的,这些天王言一直对自己提点有加,李慎也明白他是想要自己回心转意。
但老丈不能白死,他是为自己挡的刀!自己欠他一条命欠晓晓一个爷爷!可能这个时代的人都对一条人命毫不在意,但李慎不是,他在意!
李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充斥着平静。
“王元帅,今天的就到这里吧,下官就先回去了。”李慎站起身,拱了拱手转身向着羽林军营帐处走去。
王言看着这位年轻人的背影,直到看不清为止,他知道这位本该是李家中兴之子的人,此生都难以为李家出力,甚至已然站在了李家的对立面上。
大帅不可能放弃夫人,朝堂上李家也不可能放弃王家,李慎执意要让王夫人偿命,怕是再也难与大帅站在一起了。
摇着头,王言尽力了,为了李家他已经大半辈子留在了镇北关,等这一仗打完他也要好好的歇歇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