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阿春我可以进来吗?”是秦蝉玉的声音。
“进吧。”温迟春泡得舒服微眯眼睛,像一只餍足的小猫。
声音是屏风后传来的,秦蝉玉自然是绕到屏风后去,只是入目的是一片白皙的肌肤与乌发相融,黑与白带来视觉上的冲击,令他有片刻炫目。
动作利落到忘记装腿伤严重,漂亮的脸上涨红一片快速的退到屏风后,一时不察踢到椅子一阵哐当声。
温迟春也疑惑了,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想着不好让秦蝉玉等久,便不再泡澡,随着起身水声哗啦啦响。
秦蝉玉没有看过去,但是倒映在墙上婀娜不着寸缕的影子强硬的闯入他的眼底,他有些恼怒,“温迟春!”
可他不知为何恼怒,是恼怒温迟春还是恼怒他自己。
温迟春被这声吓了一跳,小公主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还有些凶,她连忙随意裹了一件衣裳就出去,“怎么了阿蝉?”
就看见小公主此刻满脸红透,闭着眼睛不看她这边,温迟春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有系紧的衣裳松松垮垮衣领处也一片雪白,因着急而未来得急穿鞋的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带来一连串水迹。
“噢~小公主这是害羞了呀,这有什么害羞的,大家同为女子,我有的你也有。”温迟春看不得秦蝉玉这羞怯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调笑几句,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不过我的可能比你优渥一些,你要不要摸摸试试?”
秦蝉玉知晓她说的这些胡话是什么意思,鬓发间青筋隐现,闭着眼睛准确的扯过一旁干净的外裳将温迟春裹紧,这才睁开眼。
“摸?摸什么试试?”一向温柔清润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哑和冷意,秦蝉玉幽黑的眼沉沉地盯着温迟春,眼尾泛红。
温迟春后知后觉小公主约莫真的生气了,但是是她愿意给占便宜小公主生什么气,她被凶了也没生气。
莫名有些委屈,声音也不如方才的轻快,“没什么,是我说错话了,若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
秦蝉玉像是没听见一般,不顾温迟春挣扎,打横抱起温迟春将她放置在床上,“地上凉小心风寒。”
生闷气的温迟春也没有想到秦蝉玉会忽然将自己抱起,也顾不得生气,而是担忧的问:“阿蝉你的腿还好吗?”
一码归一码,秦蝉玉被气得没有出声。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温迟春不愿僵持下去开口道:“阿蝉,我冷,今夜你陪我睡一晚吧,好不好?”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伸手扯了扯小公主的裙摆,她都把台阶双手捧到跟前了,小公主应该会顺势下这个台阶吧。
秦蝉玉没有搭话,而是扯过一边被褥将温迟春裹紧虚虚的拢着她。
……行,这个台阶总算下来了。
“我来是有事与你说。”秦蝉玉柔柔弱弱的在温迟春耳边讲话。
看着小公主漂亮过分的脸和她温温的声音,温迟春的委屈一下就没有了。
“什么事,紧让阿蝉夜里不休息也要说。”
“随州城已经不安全了,起义军随时可能攻破城门,朝廷来接我的人在城外等着,我们得想个法子出去。”秦蝉玉没有胡说,不过出去他自由法子。
“我得再想想,阿蝉我明天给你答复行吗?”
原本他是想着如何引导温迟春说出法子,却没想到她这样回复,只能等到明日。
送走秦蝉玉,温迟春卸下被褥,严肃的坐在桌前,取下铜钱串,将其一字排开再收拢入手,铜钱被抬起掷落,六爻现,疑窦解。
温迟春忍着心绞着的痛仔细推演,眼里迷蒙的浓雾逐渐散开,原来如此。
这太守实在该死!
温迟春收好铜钱,才空出手抚着绞痛的心口,比上一次更痛,或许是尝过没有那么痛的时候所以再经历同样的痛便觉得更痛一些。
“吱嘎——”秦蝉玉又回来了端着一碗温迟春隔着老远就闻见的姜汤味。
又是心绞痛又是姜汤味的刺激温迟春更难受了,面如白纸般骇人。
“阿春,喝点姜汤,我方才看见你今日的衣裳湿了一半,大约是淋——”秦蝉玉解释到一半就看见温迟春难看的面色,心下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