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暗哭,这祁小将军听名字和在朝堂上跟群臣对峙请旨收复汝川的冲劲儿,总以为是个鲜衣怒马的儒将,怎么出口如此不知避讳。唉,果然果然,人还是接触了才知道到底是什么德行。
祁珩轻笑一声,看着矮矮的、身上没几两肉的沈栗,“嘿,我还有小迷弟啊。”
外面突然响起号角声,周围陷入一片嘈杂。祁珩笑容僵住,神色瞬时转为严肃,“冷然,去看看!”
不料传令士兵横冲直撞地闯进来,跟冷然撞在一起,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帽子歪了也顾不上了,“报!报王爷、将军,遥城出兵了!”
祁珩起身肃声道:“快去传令!集结军队。还有传程澈出去迎敌,程奕过来这边。”
沈婳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祁珩的一举一动。
这人虽然表面浪荡、出口不知廉耻避讳,但心思缜密,急善察言观色且城府极深,想必刚刚他绝对起了杀我的主意。祁小将军说实话是她第一个考虑合作的对象,但是她总觉得他非常危险,太过于狠辣的人不适合作为盟友。
她有师父、师弟,还有收养自己一段时间的阿婆,她有需要紧紧捂住的人就不能孤注一掷,去赌祁珩覆灭戎国的决心,所以她的目标才会转移到宣王身上。
宣王在床上坐直,手放在矮桌的地图上,见程奕进来便道:“坐吧,我们现在主要是要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攻城计划。”
程奕一进来就看到了屏风后的两人,不解问:“这两位是……”
闻言,沈婳作势要出去。薛恒出言讽道:“你们两个倒是不自觉。”
宣王:“是我让沈姑娘两人留下的,沈姑娘精通兵法,或许能够帮到我们。”
祁珩也懒得管,只要他发现沈婳一点不对劲儿,就立刻让她身首异处。
宣王:“遥城东北侧的长亭山下屯有大量的民粮。正值秋收,我们一直围着遥城,攻不进去绝对不行。这样不光我们会被拖垮,也会逼得他们强抢民粮。”
祁珩想说自己有个计策可行,就被薛恒拦断。
薛恒毫不犹豫手指洒脱一挥,“直接强攻,难道我们不围着他们,百姓的民粮就能保住吗?不能啊!所以还是……”
祁珩踢了一脚薛恒,“强攻实为下下策,你脑子去哪了,被狗吃了?”
“薛将军,这遥城不比泉城。遥城城墙虽低些但是城墙厚实,仅靠投石器是打不垮的,”宣王继续道,“况且,前面无奈强攻潭城时,消耗太多,我们的攻城候补也物资不足。”
薛恒左思右想,祁珩就看着他,看他能想出来什么攻城方案。薛恒再次张嘴,“实在不行,我们就用计策引诱樊虎出来。他不是个土匪吗,利诱肯定成功。”
祁珩白了他一眼,刚想骂他。
沈婳出声,语气不柔不狠,“樊虎虽是土匪但也不算愚笨,毕竟他坐镇遥城八年,利诱恐怕不行。”
自己的计策被驳回两次,薛恒早就耐不住性子了,逮住软柿子就捏,“不是,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啊,难道你有什么计策?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柔柔弱弱只会绣花儿,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对我的计策指指点点。”
祁珩皱眉,踢了一下薛恒的腿让他坐下,“怎么说话呢,”眼神危险转向沈婳,反问,“难道沈姑娘有什么妙计?”
“在下确实有一计,只怕将军不会同意。”
祁珩:“我也有一计策,也是欠妥。不妨……你先说说看。”
“水攻,长亭山脚地势高,遥城地势偏低。”
程奕恍然大悟,对沈婳的计策猜到大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
祁珩手指敲着茶杯沿,眼神继续看着沈婳道:“继续说。”
“北引沂水,水淹遥城。”
“不行,”宣王驳道,“遥城不光有移民过来的戎国人,还有不少国人在里面。再者长亭山下还有百姓、良田。”
祁珩轻敲桌面接话,“犹豫太多怎么成事。一小部分利益换取大部分利益如何不成?”
樊虎脑子想着,嘴里说着,“殿下,我看这计策可以啊。”
宣王坚持,“不成。”
祁珩起身,“就这样吧。”
宣王攥起了地图,沉声道:“祁珩,虎符在我这里。”
“那又怎样,整个军营八成都是我的将士,你说,他们是听虎符还是我?”
宣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