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眼一看,她睡了一个小时,立刻洗了把脸坐到书桌前按计划写起了下午的习题。
洗了个热水澡,又看了半小时的书,关了灯,脑中过了一遍今天做的错题,又默念起了那篇文章。
咚咚咚,沉闷的钟声唤醒了山间的阗寂,清晨的第一缕天光划亮了天边,疏照进山林间,
院里的屋门一扇扇开了又吱呀合上,张湛轻拍了拍江予枫的屋门。
郁松年朝里面喊了声,“江予枫,起床了。”
屋里的人哦了一声,嗡声说了句,你们先走。
张湛站在门前温声说,“那我们先走了。”
屋内并没有回答,细簌的穿衣声盖住了远走的步子声,湿毛巾擦了擦脸,合上屋门,遥看天边,艳润的红铺满了半边天。
糟了,快晚了。
他提着袍子跨过院门槛,带住了院门,回头看院门已经关紧,疾步跑下山,进到学堂时,诵读声片片伴着沉沉的钟声,她又风一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刚一坐下,林夫子迈着步子就进来了,转头要看江予枫的郁松年迅速转回了头。
江予枫一手拿着书挡住自己,嘴里读着翻开那页的内容,一手揩了揩额头上的汗。
林夫子走过来了,他立刻双手捧住了书,坐直了身子,装模做样的诵读着。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没有打开,他只能看到白光穿透了窗纸,堂内的烛光变得微不足道。
马上就可以吃早饭了,钟声响了,诵读声停了。
“去用早膳吧!”
学生们这才起身有序的出了学堂,江予枫快饿死了,有意挤到了前一排,与张湛站在一块,郁松年也挤了过去,顺着出了学堂门。
学堂外一下涌出了许多衣服颜色比他们略浅的学生,这些都是比他们早三年甚至六年的学生。
郁松年一手搭上了江予枫的一边肩膀,“你今个早上幸好没迟到,我听说林夫子很严厉。”
江予枫一下就拍掉了郁松年的手,“我要是知道是林夫子,我肯定不敢赖床。他岂止是严厉,简直是狠厉,人称三戒尺,只要不好好听课,这三下戒尺就拍上来了。”
他长叹了一声,摇头晃脑道,“我提醒你俩,他脾气特别火爆,都小心点,以后这日子不好过了。哎呀!”
郁松年笑着像是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的。”
江予枫看着他,眼眸含笑,“道听途说的。”
张湛默默的听着,也不搭腔。
山上的日子煞是无聊,终于要到了旬休日,旬休日的前一天晚课不用上,想下山的可以下山。但是也有人不下山在学堂里继续看书的。
江予枫当然不在这一列,他是散漫懒散的性子,有时间休息当然不会浪费。
所以二十位学子,只有他大摇大摆的不去学堂。
他以为郁松年至少会跟他一块,结果人家跟着张湛去温书了。
挺好,这样他也不用担心甩不掉他了。
他要去藏书楼一趟,但藏书楼跟学堂方向一样,所以他故意在粗膳堂磨蹭着,等着学生差不多都走完,才动身朝藏书楼方向走去。
藏书楼三层,顶层藏古籍,由专用的门锁锁着,不得借出,只能在旬休日前一晚登记查阅,查阅时间为晚膳时间至晚课结束,负责登记的是江夫子,明德书院用的便是他的私宅,藏书楼的图书三万册皆是他的私藏。
江夫子平日里是带着课的,只有这个时段在藏书楼里坐着。
藏书楼很少有人来看书,都是借了就走了,只因这时候无论是入学早的还是入学晚的都在温书,在明德书院读书的几乎都是过了院试和乡试,现在在书院的都是在准备明年的会试。
虽说藏书楼没几个人,但是江予枫还是提着步子轻声上了楼,为了避免发出声音。
江夫子就坐在三楼的正中间,一进去一眼就能看到他,一张长案上摆满了翻开的书,江夫子正在细细翻看着。
咳咳,江予枫抱胸靠在门板上轻咳了两声,江夫子一抬头看到了来人是谁,一手抄起了书就要往江予枫这儿扔过来。
江予枫则是镇定的笑着走过去,叫了声爹。
细细看来,江予枫的鼻子与江父的鼻子是一模一样,江父没留胡髻,清风朗月,抒怀豁达,看着不过而立之年,其实已入不惑之年了。
他知道他爹不敢扔过来,这里的任何一本书都是孤本,他爹可不舍得。
江父往门口看了一眼才轻吼着,“你还知道来找你爹啊!”
江予枫唇边勾着笑,随手拉过了椅子坐下,“你不是说了,只要我考进来了,我就不用天天在府里做江小姐了。”
“不做江小姐,你还想做江少爷啊!”
江父气的又重了语气,江予枫急忙看了看门口低声说,“爹,你小声点。”
“都进书院了,还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