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烦躁得很。
温婉瞧出他对孔夫人的紧张情绪,便主动的靠到他肩头。
她柔柔的靠过来,并未说话,只是体贴与温柔。
容珩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只觉得心里的那股子担忧,似乎消解了不少。
*
三日后。
齐王将所有人召集到前殿里,打算再次商讨孔夫人的开膛之术。
赵韶云:“七弟媳妇,要是那个李柏果然有神通的开膛之术,何以在容都寂寂无名?”
容宁搭腔道:“就是,现在人心险恶,保不齐又是一个想骗财的江湖臭手郎中。”
两个妯娌,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温婉行事过于冲动,不考虑后果。
容礼几次想打断自家媳妇的话,但他也找不到好的说辞帮衬温婉。
容昱年纪小,就更不敢当着父王的面,帮七嫂说话。
妯娌说得愈发大声起来,舒王妃听着也逐渐皱起了眉头:“此事确实要谨慎考虑。”
倒是容珩沉着脸,打断妯娌二人,冷声道:“我信任婉婉的决断,还请父王给予我信任,若开膛之术出问题,我愿一人受责。”
众人前容珩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头一回为了温婉做担保,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舒王妃很是诧异,盯着温婉道:“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蛊惑了老七?为何他如此相信你推荐的大夫?”
一连两个质问砸到了温婉的头上。众人纷纷朝她看去,眼神里带着同样的质疑和批评。
温婉正想解释,容珩却一撩袍角,板正的跪下了,一脸正色的对舒王妃道:“她并未蛊惑我,是我一个人愿意承担所有的结果。”
众人皆是震惊之色,其中温婉震惊尤甚。
容珩的脸上,充满了对她的信任。这种与她站在同一条船上,夫妻一条心的感觉,从未有过。
明明他可以选择把她扔出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他选择将她护在身后,独当一面。
温婉也跪下了,与他同边,身脊挺直的看向舒王妃和齐王。
夫妻两人都跪下了,久久不言的齐王,终于开了口:“本王选择信你们,所有人配合好李大夫,即刻全力诊治孔夫人。”
李柏立刻开始着手为开膛之术做准备,他先将开膛之用的刀具一一摆在桌上,又要了三名郎中做为相助,一个用于制作麻沸粉,一个用于清洗刀具,一个用于抽吸血块。
不仅限于这些,他还要求闲杂人等,一律院外等候,众人皆不可喧哗,术后半月,每日孔夫人的住处都要熏艾消毒,只留丫鬟等人照顾病人的衣食起居,其他人不可看望病人,以免将自身携带的污秽之物,传染到孔夫人身上。
温婉自告奋勇要留下来照顾孔夫人半月。
她目光柔和道:“我只望婆母能够快快好起来,哪怕是刀山火海,媳妇也愿去。”
齐王欣慰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容珩找了个好妻子,若是开膛之术成功,等孔夫人痊愈,本王定然重重赏你。”
容珩也想留,但他是男丁,不便于照顾孔夫人,便道:“即日起,静思居的侍卫全部拨到院外守护。”
十个侍卫声音洪亮的领命而去。
温婉看着这幅画面,脑海里却是重生前的孔夫人,苦苦捱了三个月的病痛,形如枯槁,瘦若干柴的离世。
开膛之术所花费的一个时辰终于煎熬的过去了。
其中一个相助的郎中,神色激动的端着一个木盒子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齐王面前。
“开膛之术已然成功,这便是孔夫人胃中的肿瘤之物。”
众人皆探身,举目望去。
只见木盒里铺着一团白色巾子,中央赫然有一颗拇指大小灰白色的鹅卵石状物,不曾想,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折磨了孔夫人数月之久。
握着椅把手的齐王,急声道:“孔夫人好吗?”
郎中笑道:“孔夫人看过肿瘤一眼,骂了两句,然后就闭着眼休息了,人还醒着,李神医正在缝合术后的伤口,说孔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好好保养,数月后便可正常饮食。”
齐王闻言,喜不自胜,忙道重赏李柏,直言温婉举荐有功,也要重赏。
舒王妃转动手中的佛珠,也跟着笑:“好事好事。”
此话一出,温婉的心终于放下了,看向容珩,见他紧绷的面部肌肉也开始放松了。
其余人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唯有赵韶云和容宁二人,并不太愉悦,但是碍于他人在,只好佯装出高兴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