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跪在地上的张淼儿扶了起来,躲过她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盖子落在了江芷萝的脚边,被摔的粉碎。
江芷萝呆呆的看着这个莫名发怒的男人,似不解又似觉得可笑,淡淡的问到:“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纪修然将柔弱无骨的张淼儿揽到自己怀里,瞪着江芷萝怒目而视:“我什么意思?我倒是想问问夫人你在做什么?你不知道淼儿她有孕了吗?为什么还让她跪在这里?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夫人打算如何同母亲交代?”
江芷萝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太过冰冷,看的原本觉得自己十分有理的纪修然竟有几分心惊。
什么时候,江芷萝竟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了?毫无感情,有的只是冷静和麻木。她看着他的眼神不应该满满的全是爱意才对吗?
红秋匆忙上前想要替她解释,江芷萝起身拦住了她,平静无波的语气开口说道:“我不曾让张姨娘跪在此处,是她自己非要过来请安的,既然是请安奉茶,我是你正室夫人,她身为妾室,见过主母不应该吗?夫君若是心疼,那我便做主从今往后免了张姨娘的请安,便让她安心在院子里养胎吧!”
纪修然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太过了,可看江芷萝的表情分明是伤了心可,她想说点什么话来挽回,可江芷萝已经转身,分明是不愿意再听。
一时竟有些无言,纪修然刚刚看到张淼儿跪在地上,身旁围着的江芷萝和她的丫鬟没有一个人上去扶,柔柔弱弱的女子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再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下便有些顾不得才出声呵斥,此刻反应过来再想,江芷萝虽性格强势,可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她既然已经答应张淼儿入府,便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磋磨她,这不是她的性子。
是他太冲动了。
可他放不下面子给江芷萝道歉,两人谁也不说话,尴尬的气氛在两人身边流转。
最终却是张淼儿打破了沉默,张淼儿被纪修然揽在怀里,轻轻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夫君,你不要这样说姐姐,姐姐她什么也没做,是妾身自己要来给姐姐奉茶,今日是妾身第一日进府,这本就是规矩,是妾身自己身体不好,让夫君担心,夫君可千万别因为妾身和姐姐生了间隙,不然妾身就算万死也难恕清罪孽了。”
张淼儿这是主动为两人铺了个台阶,纪修然感动不已,拍了拍张淼儿的手越发觉得这个妾室是个懂事听话的,对自己的选择更加满意。
“淼儿是个懂规矩的,知道要尊重主母,如此说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培养感情了,夫君给你们告罪,不过淼儿毕竟有着身孕,眼看着月份已经大了,行动也不方便,这只狗若不是必要,便听夫人的好好在院子里养胎,就先不用过来请安了吧,夫人是个识大体的人,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的。”
三两句话便免了张淼儿的请安,这话江芷萝谦虚说可以,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传出去可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若是往日江芷萝肯定寸步不让,但现在她只觉得好没意思。
就这样吧,反正她也不想整日看到自己不想看见的人。
“张姨娘今日一大早便来这里等着,着实是辛苦了,刚好夫君也到了,早些带张姨娘去养胎吧,我身体不舒服,想要再休息一下,便不陪着你们了。”
说完对着纪修然微微俯身,转身便又进了院子,从头到尾,纪修然注意到从头到尾她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曾。
这是怎么了?他觉得今早的江芷萝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怪在何处。
恰好这时候怀里的张淼儿又扯了扯他的袖子,轻轻扶着肚子对他撒娇:“夫君,咱们回去吧,这小家伙在抗议了。”
“是吗?我看看?”纪修然很快的把在江芷萝身上的那一丝奇怪和别扭抛到了一边,高高兴兴的揽着张淼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