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前厅听见三皇子让纪忖站出来时,她便心中一颤,本以为只是同名之人,可在看清那人容貌时却心凉了下来,当真是纪忖。
“姑姑,在下是三殿下的门客。”纪忖恭敬地开口应道。
红禾不知公主是否相信此番说辞,可自己却是不信的。看着面前的纪忖一脸无辜,的红禾心中愈发憋闷,于是低声斥道:
“眼下没有旁人,你也不必拿这些说辞搪塞我,我过来只是告诉你,赶快从三殿下府中离开。”
见红禾面色带着怒色,纪忖心中只觉好笑,可却也并不气恼,只疑惑的问道:“姑姑此话何意?小人是受三殿下相邀入府的,若无殿下懿旨是不可无故离开的。”
红禾闻言更为恼火,看着纪忖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只替公主惋惜,故而开口愈发尖锐:
“你既然知道此处是三殿下府邸,便更应知道公主昨日方才嫁进府中,今日你就令她如此难堪,枉公主...”
话还未说完,只听纪忖突然出声打断:“姑姑误会小人了,小人当真只是殿下的门客,又怎会令公主难堪?”
看着纪忖冥顽不灵的样子,红禾心中气急,下意识开口道:“你难道不知殿下他...”这时突然间想起秦商的叮嘱,又连忙噤了声,只是看着纪忖的眼神带着一股怨念。
两人沉默地站了许久,最终红禾忍不住开口道:“纪忖,不要寒了公主的心。”
说完转身离开,留纪忖独自站在原地。
待红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纪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转身看了眼身后,纪忖问道:
“...谁?”
话音落下,只见这时拐角处走出一道绯色身影,饶有兴致的看着纪忖,见其神情微凛,于是解释道:
“在下只是碰巧经过,并非故意偷听你们说话。”
说话之人名叫柳杨,数月前因在宴席间抚琴而被萧沥赏识,故而将其招进府中,只是在纪忖入府后逐渐被冷落,虽说并未听其开口抱怨,可平日里对纪忖却算不得友善。
纪忖闻言眸色一沉,质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柳杨闻言眉间舒展,看着纪忖愈发难看的神色,调侃道:“在下倒没听见什么特别的,不过倒是小瞧了纪先生,竟能攀上魏国公主这条高枝...”
话落,只见纪忖眼神彻底凉了下来,哑着声音道:“...闭嘴。”
见纪忖眸中带着怒火,柳杨气焰更甚,这些时日本就因纪忖夺得殿下宠信而心生怨怼,如今得此机会令其难堪,柳杨又怎会轻易放过,于是神情挑衅道:
“怎么,有魏国公主当靠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殿下根本就未将此婚事放在心上,那公主在殿下心中也许连堂前洒扫的婢子都算不上...”
口中的话还未说完,只见纪忖一拳向那双凤眼挥舞而去。
要知道,柳杨身形矮小瘦弱,面对纪忖结实的一拳毫无招架之力,于是接连后退至一旁的围栏之前,接着后腰便狠狠撞上了身后的栏身。
接二连三的重创疼的柳杨发懵,可纪忖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在柳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纪忖快步向其身前走去,柳杨恍惚间看见面前陷入一片阴影,可正欲抬头看时脸上却再次落下一拳,这一拳也彻底将其打倒,整个人顺着围栏滑了下去。
看着下手不留情面的纪忖,柳杨怒火中烧,一手捂着青肿的右眼,一手指着面前的纪忖:
“你...我...我定会将今日之事告诉殿下,他绝对饶不了你!”
纪忖眼中带着厌恶,缓缓蹲下身来,看着面前依旧嘴硬的柳杨,猛地拽过其衣襟,说道:
“那你记好了...这两拳,一拳是因你对殿下不敬,一拳是因你对公主不敬,届时可千万别说错了。”
说完松开双手,站起身朝东院走去。
......
萧沥对此事一无所知,眼下他正神色不满的坐于马车之内,冷眼看着同样端坐着的秦商。
昨夜瞧这位公主对自己还算恭顺,不料方才却失了风度,想到此处,萧沥的神色不由暗了下来,偏头打量着身侧之人,只见那张白净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虽谈不上愤怒,可也算不得柔和。
莫非被那些门客惹怒至极?
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萧沥心中愈发笃定,接着看向秦商的眼神带了一丝难言。
秦商的确是在生气。
只是她并非生气萧沥,而是纪忖。
先前分明让他重新开始生活,可他的重新开始莫非就是如此?方才见其又露出昔日那副谄媚的模样,秦商顿时失了耐心。可如今仔细想想,罪魁祸首却是自己身旁这位。
一想到此,秦商扭头看向一旁的萧沥,却见其也同样看着自己,于是怔愣地问道:
“...殿下?”
萧沥闻言回神,收起神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