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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 / 3)

办法往我案上送,生怕我看不见,记不住他们。”

涂山衡听了,回了声好,便真的站至一旁,垂头研起墨来,发带从肩侧垂落,灯火为他俊美的面容笼了一层柔和的光彩。

他轻声问:“你睡这么点时长,头不痛吗?”

星河:“确实有点痛,看了这卷宗更痛了,你帮我按一下。”

涂山衡:“嗯,稍等,我把墨研完。那位神女怎么了?烈阳神尊为何突然要一位水神的生平。”

星河垂眸,有些感伤:“那位神女于七百多年前离世,烈阳应该是路过她故居,所以来询问她同当地人之间的关系。”

涂山衡:“神女离世?为什么?”

星河闭上眼,难以下笔:“她死于凡人之手,不是一般的凡胎,我总觉得,究其本源,是我的过错。”

七百年前,死于凡人之手,能以凡胎比肩神明者,不必再细问涂山衡也知晓这必是出自殷商之人的手笔。除了神明,当时有太多生灵亡于他们之手,他并不喜欢商人,只是从不相信妲己能亡殷。

涂山衡见她心情不佳,便安静下来,迅速研完墨,去一边净了手,手上抹了清和安神的香油,便替她按起头上的穴位来:“有的时候造化弄人,祸福在旦夕间,人们不要总为自己揽责。”

他手法很好,微痛的脑袋放松下来,星河闭上眼随意地说道:“你现在心静越发平和了。”

涂山衡:“倒也不是,但有事想说,总得迂回曲折一点。”

星河扭过头,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呀,呀,你直冲冲的性子居然学会迂回啦?”

涂山衡蹲下身子,与她相平:“嗯,我还记得你同我讲经学,提过一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

星河:“这里是有什么疑问吗?”

涂山衡:“是有,所谓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也只是在知与年中打转,你说大鹏前往南冥,于云层处向下看,与我从云层向下看一样,大地苍茫一片,物与物不分。一国之国君,满天之神仙,其等视大地时,亦是苍茫一片,物物不分。宋荣子在笑谁?大地吗?斥鴳吗?国君吗?大鹏吗?神灵吗?世上的一切都在天地,高低,贵贱中打转,为什么不曾觉得在更高远的人看来,天地也是苍茫一片,天地不分?在比高远更高远的人看来,高远也是苍茫一片,宇宙不分?所以,你回来的路上同我说,要从天空往大地看,才能看得明白。我却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困在这天圆地方的圈层中,自以为自己位高,向上不能理解,向下又觉得比不上自己,才是宋荣子之笑的真相。”

星河:“是的,在这里我也是同你一般理解的,天地之下,无有尊卑贵贱,人与神,没有区别,皆自视甚高,囿于一谷。而天地之创立,便总在试图区分万物,将自己分得越来越细,将视野缩得越来越小,但这也没什么可笑的,细与大,广与小,又有什么区别?再大也是被困,再小也是被困,人之一生,永不得逍遥,唯有齐物。视外物于己身,视己身于外物,跳脱藩篱,方得逍遥。”

涂山衡:“这是你殿外没有守卫的原因吗?”

星河:“嗯,我总觉得不好,世人千余载修道,历尽千帆,宠辱不惊,有万种才干机缘,肩负着世人的祈愿与福祉,不是来替我守宫门的。如果只为长长久久地做一个宫门守卫,夜夜巡视,为什么还要修道呢?人间君王的城墙宫门都可以守得,毕竟在人间守门的阍人都是戴罪之身,我不想他们觉得这是惩戒。”

涂山衡:“可是,师尊,你既认为世人没有高低贵贱,也认为人之于世当合乎大道,回归本源,却又觉得留守卫不好,是因为分工会有高低贵贱吗?守卫是贱籍吗?”

星河:“我不觉得,只是守卫之职的设置,本无多少必要,我又忧心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心里会有怀才不遇的落差与愤懑。”

涂山衡:“既然没有高低贵贱,那一个好的守卫为什么不能做将军呢?怀才者需要一个挥洒才能契机,如果给他们一个看得见的未来,便不会放纵失望。”

星河笑了笑:“你发现了一些问题根源,所有的宫职都需要给予一条清晰可见的向上通道,神仙才会有动力去创造更好的世界,但这往往很难实现。现实总是迷雾重重,没有既定标准的,清晰的通道往往死气沉沉,没有变化,这样便失去了生命力,很快就会消亡。

而只有圣明的治理,将被隐藏的羊肠小道清理出来,让通道变得生机多彩而又可以看见,这样才能够有活力地向上去攀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触碰一重又一重的天空。

阿衡,天宫如今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不仅是不具备,甚至非常缺乏。做了守卫就永远是守卫,上层的官署千万年未必能留下一个空位,守卫又怎么才能做到将军呢?永无出头之日啊。难道要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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