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街道的静谧,众人不由得愕然转头去看,惊疑是谁如此大胆。万古云轻触耳蚓,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我说怎么找不到她呢,原来是被关进了笼子。”
路上现在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七个人,万古云为首,身后除了余宛莹,又多了一男一女,便利店中的三个男的远远地缀在后面。那两个生面孔,一个身体健硕,金发挑染,嘴角两枚银钉的,名字倒乖巧,叫叶彤。一个弱不经风,神思倦怠,坐在一把造型怪异的轮椅上沉默寡言的,叫沈逸年。
叶彤闻言,好奇问道:“笼子?”
万古云向调转车头的刘俊姗招手,示意她将车开过来。回头向叶彤答疑解惑道:“是我们任务里的黑话。一个全封闭的空间,与外界联系断绝,里面的人要么找到出口,要么自生自灭。我们把这种空间叫做笼子。”
叶彤了然,谢过万古云。正等着刘俊姗驾驶越野到跟前来,她的手边突然浮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圆锥,抬手一瞧,脸色一变,道:“有人影近我们三公里范围内了。”
万古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将近黎明,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她安慰叶彤道:“不用紧张,或许只是路过,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
说话间,刘俊姗开车到了众人身边,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门就要跳下车来。
万古云上前阻止了她,扔将她按回座位上,简单问好道:“一切顺利?”见刘俊姗点头应是,她便回身将余宛莹、叶彤、沈逸年与她一一介绍,又说:“我们现在需要赶路,正愁没有代步工具,你这车开得好,我想请你继续为我们开车。”
刘俊姗闻言立即答应了,在驾驶位上坐好,重新发动汽车。
远处的二人见状急忙往这边跑来,张富海愣神间慢了一步,一脸惊恐地追上,举着胳膊又跳又叫,生怕自己被落下。他气喘吁吁地跑近了,不等万古云说话,劈头盖脸地指责她人道:“真是小气!不就是背着你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你难道就要把我们扔在这里自己跑了?就算你妈是万科长你也不能这么做!大家伙都看着,还有三个记录的都在呢!你……”
“你有病吧?”余宛莹像是个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了:“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别人?谁给你的权利?你的秃头吗?你的短腿吗?谁愿意理你,你怎么这么把自己当一回事?”
“我,我这是不畏强权!”张富海昏头昏脑地叫道:“我又不是你们,趋炎附势!”
这颠倒黑白的混账言语听得余宛莹怒火中烧,加之是她之前先提到了万古云的妈妈,给了这等无赖大放厥词的话头,她心中懊悔,几种情绪交织起来,竟气得发起抖来,不管不顾地唤出蝎群,要给张富海点苦头尝尝。
紧要关头,刚与叶彤合力,把行动不便的沈逸年抬进车厢后座的万古云一声大喝:“宛莹!”连忙跳下车跑过来将余宛莹拉到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舒缓着心中郁气,轻声道:“不生气,冷静。要记得,我们不能和组员在执行任务中起冲突,尤其不要先动手,不然无论结果怎样,天联局都一定要罚你。”
余宛莹顺着万古云手下的节奏进行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平复了情绪,点头道:“是,我不和他一般见识。”随着她冷静下来,跟在她脚边斗志昂扬的小蝎子们也渐渐隐去了身形。
余宛莹拉着万古云回到了车边,继续配合万古云的调度工作。
这辆越野不小,但怎么说也塞不下八个人,刘俊姗正疑惑怎么安排座位,听见外面有人发疯,她便立刻转变了思路,开始思考如何不着痕迹把这个不稳定因素扔下去,以免路上再出意外耽误行程。她才想出了两条方案,就看见那个张富海心安理得地上了车,挤在沈逸年身边打定主意不挪窝了。
沈逸年与刘俊姗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一瞥把自己舒展在座位上的张富海,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
“张富海,”万古云叫他,“把你天赋激活。快点,别让我催你。”
张富海神色倨傲,得意道:“你们还不是离不开我。”话这样说着,其实自己也对刚才的争吵隐隐后怕,心想,现在不如暂避万古云锋芒,等出去了再跟她算账。他磨磨蹭蹭地从衣服内层口袋取出一个小按钮,一按,整个人便凭空消失,而越野车上则慢慢长出了密密麻麻一层尖刺。
万古云又喊沈逸年,递给他一只刚从越野后备箱找到未使用过的的密封盒,看着他道:“你也来。”
沈逸年闻言接过盒子,挑剔地看了看里外,接着打开盒盖,将自己的右手放进盒子里,几个呼吸,身体柔柔地缩向右手,变成了一条巴掌大小章鱼。他在密封盒里蠕动一番,将自己的触手都缩到一起后,安然闭上了眼睛,任由万古云扣上盒盖,将密封盒捧在手里。
车厢瞬间空了下来。接着,余宛莹召出一只枯叶蛱蝶,自己附身其上,在车内车外翩跹飞旋;高宇超也不情不愿地变成了一条细蛇,被万古云放在后备箱的千斤顶上盘着,信子吐得嘶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