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底还摸不清外邦实力与作风,一直未敢冒进,却不曾想到外邦人先他一步来大徵洽谈合作。
为首的那位外邦人名叫里奥,他自己也玩笑说每每来大徵贩货总是被当地人叫做廖先生,所以也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廖忠,取意为国忠心,为商诚心。
但是这位廖先生却是两眼精光,虽是洽谈合作,却只是说些两国来往的好处,至今也不曾真的说些合作有关的东西。
到了晚宴,慕容泰为表重视,除了宣召户部和礼部相应官员之外,皇室子弟和亲王也到场参宴,萧仲明本想推脱,但是想到萧珩当值,想着就算醉了也有儿子陪着一起回家,于是也便应了。
推杯换盏,那位廖先生酒量竟是不错,邵王本想将他灌醉,无奈举杯几次都未曾得逞,也渐渐觉得此人不简单。
酒行酣畅,廖先生欣欣然起身,拿出一手书卷轴,行了一礼。
“皇帝陛下,我受我们王上所托前来大徵,不敢沉醉于声色犬马,特献上王上手书一封,希望与大徵联姻,建立合作关系,长久往来,造福子孙万代。”
此话一出,宴会顿时冷场,推杯换盏之声渐息,目光聚焦到这位使节身上。
慕容泰放下酒杯,眉头微蹙,“天子一言九鼎,大徵与贵国合作,签订协议即可,何须用儿女婚事做筹码。”
“皇帝陛下,我的国家是个自由的国度,我们的王子也很向往东方的姑娘,但是尊贵的血脉不能混淆,所以想借这次合作,向您求娶一位适龄的公主。”廖先生眯眯眼睛,脸上还是笑嘻嘻,“我们既然已经是朋友,那么联姻,似乎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请求。”
“陛下自来骄纵公主,如何舍得公主远渡重洋,”户部尚书悠悠开口,“使节还是不要为难陛下了。”
“可若我们与大徵合作,商船往来只会更多,公主若是想家了,我们的王子也一定会带她回来看望的。”廖先生头头是道,丝毫不给人拒绝的余地,“难道,皇帝陛下不想与我们建立长久的友谊吗?”
“使节何出此言,”慕容泰打断他的话,“只是我的孩子,我更愿意听听她们的看法,眼下适龄的公主我只有永安一个,”慕容泰看看永安,“永安,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你告诉父皇,你愿意吗?”
永安款款上前行礼,声音温和却带着皇家子女的傲气,“女儿曾在母后碑前立誓,若不能完成母后的心愿,则至死独守长信殿。”永安不卑不亢,多年来谁不赞这位公主的胆识,“还请使节不要逼迫永安自毁誓言。”
慕容泰轻轻笑了笑。
事已至此,似乎已经再无转机,可就在众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廖先生突然道:“可是皇室中,不是只有一位公主。”
“永乐公主尚且年幼,陛下还没有要将她许配的意思。”邵王拍案而起,怒道:“使节不要欺人太甚了,与贵国的往来,说到底只看陛下的意思,我们愿意听使节啰嗦,使节也该见好就收。”
廖先生还是不恼,面上只是笑,棍棒不打笑脸人,一时间慕容泰也不能真的驳了他的面子。
“我们的王子也还年轻,如果陛下愿意,我们可以等。”廖先生将卷轴捧高,“我们的国家自由也浪漫,我想,公主性子天真烂漫,会喜欢我们的国家的。”
永乐心里发颤,抬头看着慕容泰,看着慕容泰身后不远处的萧珩,眼中泛起泪光,带了些惊慌失措。
“想要求娶公主的人那可太多了,使节要是这么说,我还想向陛下求个恩典,让公主下嫁到我萧家,做我的儿媳呢。”萧仲明起身笑道,“使节,要不,我们争一争吧。”
廖先生目光中闪过几丝阴狠,但很快还是消散成笑意,“听闻东方有比武招亲的习俗,怎么,王爷也想如此吗?”
“我说了不算,还是,要问问陛下愿不愿赐一道恩旨。”萧仲明行了一礼,慕容泰会心一笑,话已至此,只等廖先生接招了。
廖先生回头看了看带来的护卫,笑意更深,“那就,请陛下赐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