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是吧,叶大哥怎么会只教自己徒弟轻功却不传其他招法;要说不是吧,这轻功简直是……邪门儿了。”令倾雪歪着脑袋,在堂中走来走去,来来回回打量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林小乙。
“我说倾雪姑娘,”林小乙也歪着脑袋,对着看令倾雪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你这走来走去,倒是给个说法啊?说了半天竟是些没用的说辞,我都快恼了。”
“怎么看都不像。”苏沉薇还是不肯服气地摇摇头,“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真是叶大哥的徒弟,怎么说也会受些影响,不见得谪仙之姿,至少也该脱俗些吧?”
“你懂什么!”林小乙拧了拧头上的帽子,很不服气地一吸鼻子,“我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本少爷是因为天资过人,才被他老人家法眼选中,习得最高深的轻功招数,正所谓‘因材施教’。哪像你们这些俗人传功,恨不得一天喂个死饱。再说了,本少爷这叫‘大俗大雅’!也难怪你们这些俗人理解不了,唉,真是想念师父他老人家……”
林小乙坐在堂中和苏沉薇扯皮,还时不时提他师父,老人家长老人家短的,也不知道叶云瀚年纪轻轻,却被人如此称呼,会作何感想。
“白飞羽的工夫做得真是精细,竟然能瞒了这么久……”
后院厢房之中,令家兄弟二人正将这些时日中,围绕江湖传闻的所谓宝物而发生的事情与得来的消息一一梳理。
“的确。自从飞龙门发现了宝物之后,去一探究竟的不知多少。那群乌合之众,哪里能提防有心人特意潜入,直教来来往往的江湖客,一日不歇地去翻箱倒柜,何况还有满布周遭的暗哨盯着,若是真有什么诡秘举动,岂能瞒得过天下之人。”
“如此说来,只怕这东西,多半是在白飞羽身上了。”令驰云一边听着大哥的发现,一边暗自思索着昨日得来的消息,“飞龙门向来多见些以讹传讹的风闻,本不足信,可是六王爷这儿却是确凿了此事,看来……”
“多半是能使江湖甚至天下为之震荡的东西,倒也难怪各方势力都在枕戈待旦。”令啸风亦面色凝重,轻叹一声道,“对了,你先前去飞龙门总坛道贺,又去六王爷府上接镖,这其中可有什么能对得上的?”
“六王爷托我走这一趟镖,原本是想引出欲夺之人,从而探知这所谓的宝物到底是什么。可是不论是受命而来的金人,还是江湖闲散的宵小,似乎都没有确切的消息,看来也只是为了夺宝而夺宝,可能他们还以为咱们更知道底细呢……直到昨晚上那个所谓的主上的一番话,倒让我也起了疑心。”令驰云微微眯着眼,眼眸微转,“如果我这条线从起初就是明线,那么六王爷可能已经知道了紫玉麒麟所含的玄机,另外托了一人暗度陈仓……”
“若即若离,出人意料,却能力保无虞。依我看,叶云瀚出现在江陵,若说只是帮你们清扫荆棘,兼躲避夙捕头,未免太过巧合。”令啸风顺着令驰云的推测,继续说下去,“可是如果真的是他受命于端王,为什么又要特意与你会面,让人明白看着你与他有所往来?这岂不是自找麻烦吗?可若他也有意一探宝物深浅,传闻初起之时,他却居然不往飞龙门一观,真不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云瀚若真有贪心,只消坐收渔利便可。明知镖局的人情并不值钱,他本是清白之身,又何必搅和进来。”令驰云哈哈一乐,心中并不怀疑叶云瀚,只道,“只是要给王爷回禀,这宝物的玄机究竟是什么,我却还没个头绪……”
“话说回来,宝物的事情刚冒出来,白飞羽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广邀天下豪杰亲赴飞龙门总坛,既可以说是摆脱嫌疑,也可以说是金蝉脱壳。可若是联合你昨日所闻,这宴会倒还有几分有恃无恐的样子。”
“若是想趁乱转移,大宴群雄眼多手杂,实在太过冒险。除非……”令驰云一边咕哝,一边回想着宴会当日,飞龙门总舵上上下下一应人事物,尽力思索着有何不同。
“我特意派人留意过,吃穿用度,进出物资,节会筹备,都没什么异样。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但与宝物相关的,都莫名蒸发了不成。”
“……不对!”
令驰云突然一睁眼,猛然想起了心中依稀记得的一件小事。
“匾!匾换过了!”
“你是说,飞龙门的花铁木匾?”令啸风思及此处,亦不免一怔。
“本来十年大典,更换匾额亦无甚稀奇。可是当日众人到达飞龙门总舵之时,堂上所挂已经是一块新造的酸枝木匾,看起来色泽、材质都很相近,只一点木材酸涩之气,几乎难以察觉。若不留神,只以为是精心清洗过了而已。何况那老花铁木匾年久失修、不乏蛀洞,就算趁此机会换了,也不会引人怀疑。只是当时我还心有疑虑,以白飞羽好大喜功的性情,为何不等到群雄聚齐,当堂挂匾,来个锦上添花。现在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再怎么翻箱倒柜,也没有人会去留意摆在最显眼之处、动之则为打草惊蛇的门匾!更不用他白门主费心掩藏——一把废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