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话,说出来。”
小孩的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他睁开双眼,只见女子用剑鞘将他的双手拦在空中。
两只如黑葡萄般亮晶晶的瞳孔微微颤抖,小心地说:
“我害怕……”
“大声点。”
小孩先是一惊,后用尽力气朝女子喊出:
“我不敢,我害怕——”
小脸皱成一团,憋得通红。
祁宁用剑鞘收回小孩的手,随后打了一下箱盖,“啪——”得一声,箱子合住了。
小孩怯怯地望着祁宁。
“他是你爹?”
祁宁双手交叉,淡淡地问道。
没等小孩说话,那男人站出来说:“我当然是他爹。”
然后对小孩说:“快过来。”
男人似是威胁般,瞪了一眼小孩。
小孩不敢违背,低着头朝男人走去。
祁宁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在她的观念里,世界万物都事出有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是眼前的小孩,让祁宁想起了幼时的自己,被一次次关进小黑屋,不敢说,也不敢闹,只能一个人抱着膝盖,静声流泪。
再一次祁宁用剑鞘拦住小孩,说:“他是你爹吗?告诉我,我就救你。”
男人急了,张牙舞爪地,说:“我怎么不是他爹,我们是正经人,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报官抓你。”
“你报啊。”清梨回怼道,“今天你不报官,我就瞧不起你。”
围观的观众越来越多,人群中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
“不是。”
小孩坚定地望着祁宁说。
“好。”
就这简单的一个字,犹如一道悬崖边的绳索,小孩毫不犹豫地抓紧它,期望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男人气急败坏,握紧手里的铁棍,冲向祁宁和小孩。
清梨本想出手,阻挡住男人。
“我来。”
祁宁将小孩护在怀里,右手拿起剑鞘挡下铁棍,立即抬起右腿踹向男人的腹部。
自遇到蛊女起,祁宁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情绪低落,所以踢到男人的那一脚使出了十分力。
男人摔到地上,浑身疼痛,没有力气爬起来。
“你说这孩子是你的。你穿着整整齐齐的衣裳,给儿子的衣服破破烂烂。你害怕蟒蛇,只敢用铁棍远远打开箱子,却让儿子空手去摸蛇。当爹的,有这么狠的心吗?”
男人疼得躺在地上,无力反驳。
圈外的百姓热火朝天地讨论,圈内的人寂静得可怕。
许久之后,小孩怯生生地说:“他不是我爹,我是被拐子卖给他的。”
“玉蘅,送他去官府,要他供出拐子的线索。”
玉蘅从人群走出,拎起男人朝官府而去。
小孩死死抓住祁宁的手,生怕祁宁也丢下他。
祁宁察觉出小孩的想法,一字未言,带他回了公主府。
……
这日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凉风习习,雨季就要来临。
萧寒声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给池塘中的锦鲤喂食,下属来禀报:
“祝余姑娘来了。”
“带到前厅。”
一男一女穿着淡紫色衣裙,身上挂着的银饰随轻灵的步伐叮当作响。
人还未到,一股浓郁的香气传来。
萧寒声不禁蹙眉,食指关节处轻柔鼻尖,试图遮掩住这种气味。
很快,两人来到了前厅。萧寒声起身与二人见礼后,便依序就座了。
“萧某愚拙,敢问苗疆蛊师是有什么秘法吗,为何从你们进府起,我就能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
祝余也不避讳,坦然道:“不是什么特殊秘法,这香味是情蛊的气息。”
“噢?”萧寒声好奇地问道:“世间当真有情蛊?”
“是,情蛊是我们苗疆女子都会练的蛊虫,用心头血培育十年可得一蛊。情蛊一般不会发作,只要被下蛊的男子与其他女人有染,便会立刻暴毙而死。”祝余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苗疆最毒的蛊虫。
“如若下蛊的女子移情他人呢?”
“也会立刻暴毙。”祝余看了看身旁的情郎,说:“我和他身上都有情蛊,五里之内就可以闻得到这种香气。”
萧寒声依旧面色不惊,道:
“听闻祝余姑娘是苗疆最强的蛊师,瑶姬说姑娘你有一蛊,名为华胥。”
“是,华胥可窥探人心底处最渴望的东西,并在人的梦境里绘制出最美好的景象,令人沉醉其中。”祝余解释道。
萧寒声问道:“若不想要美好的梦境,要噩梦呢?”
祝余蹙眉,紧紧盯住萧寒声,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