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和谐。
祁宁也懂得于敬之作为前太子太师,在如今朝局中的尴尬处境。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于敬之去讨好圣上,也不见得祁清栎会相信他是诚心归顺。
两人在微风中悠闲地品鉴茶饼,不言的话语都融在茶水中,消逝在秋风里。
“世间有传言公主软弱无才,没有势力支撑;也有说公主出生不祥,会影响国运,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祁宁不语,等待于敬之继续讲话。
“太子自小聪慧,心怀黎民百姓,行事之前总要思虑再三,不成想还未开战,先栽在小人手里。岳忠贤在朝中扎根五年,公主回京不到一个月便将他除去。太子与公主一母同胞,皆受教于青云子,我相信公主和太子是同一类人。你们身上都流着太祖的血液,都想为百姓谋福,同时你有这样的能力。”
于敬之顿了顿,说道:“公主会选择站在太子这一边吧?”
明明是一个问句,但祁宁听出他话里的坚定。
“当今圣上是我皇叔,虽说他在位期间还没有太大的建树,但凭他拒绝南曦不平等的合约,没有将汝南两城割让给南曦,就已是许多皇帝所不及的了。”
祁宁捏着茶杯,继续道:“一个是疼爱我的皇叔,一个是与我有血缘的皇兄,我又该如何抉择。世道的好与不好,也不能由我一人说了算。”
微风拂过,落了一地的树叶。
祁宁叹息一声说:“若将来盛世没有如期而至,我,至少不想担这骂名。”
于敬之说:“世人在选择时权衡利弊,都想求一个稳妥的路子。公主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但人生在世,若有所求,必有所失。命运的洪流终会将公主推到那一步的。太子身怀奇才,他不会认命地待在南曦,终究会回到南曦。公主得做对选择才行。”
祁宁不知为何今日会来寻找隐居的于敬之,不知为何会谈论起皇兄。
其实在祁宁的记忆里,对皇兄的印象是严厉的,更多的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祁清阙还是太子时,他和太子妃的第一个孩子满月宴上,慧通国师曾卜,小皇孙是紫微降世,平九州,利西方,有一统四海之兆。当即,太祖皇帝赐名宸,第二日册封太孙。
祁宸太子不负所望,自小聪慧,五岁拜师青云子,七岁通经史子集,十岁入吏部,十三岁进军营,十五岁平水患,治饥荒,替祁清阙理政。祁宸是太祖皇帝亲封的太孙,西梁举国上下,谁不知祁宸太子就是西梁未来的皇帝。
世人皆传言祁宸太子出生时天降紫微,天赋异禀。幼年时更是能力出众,心怀苍生,仿佛就是天定的皇帝人选。
当祁宁五岁后被送往池阳,养在太后身边时,祁宸每年夏天都会来到池阳别苑避暑,端阳节前来,中元节过后就回京城。
祁宸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南曦国都玉城——
皇城外街道被人遗忘的角落处有一座两层阁楼,阁楼外表老旧,并不引人注目。实际阁楼内侧也很朴素低调,除了床榻、桌椅外,就只有一个书架稍稍能入眼。
阁楼四周通风,外围都挂上了白幔。祁宸斜坐在草垫上,右手执书,衣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若告诉别人,他就是西梁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万万是没有人相信的。
祁宸眉眼深邃严肃,鼻子高挺锋利,鼻梁上的一颗黑痣,为他平添了几分烟火气,没有那么肃穆且庄重。
外边走来一位身着白衣的玉面公子,面容清秀,唇红齿白,嘴角总是挂着若有若无,带着疏离感的笑意。细看之下,两人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不同。
他叫做云谏,是高阳长公主和云庭将军的孩子,那年和南曦的一场大战中,云庭将军带领五千人死守渝州,虽然那场战役西梁胜了,可是云庭将军再也没有回来。从那以后高阳长公主疯疯癫癫,没过两年,东阳长公主薨逝。云谏拜青云子为师,从小在青云子身边长大,就算谋略没有学到十成,也学得了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