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清剿叛军;先帝身旁的太监拿出传位诏书,镜王继位,改年号为正兴。
雷电劈中公主府的高台后,紧接着前前后后一共十二道天雷直击长兴坊,引发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宜安公主修炼邪术,引发天怒的谣言迅速传遍烟阳,朝臣纷纷上奏,请求圣上严惩公主。
圣上将弹劾的奏章扔出殿外,对此事避而不谈,以至于谣言越演愈烈。
有一位自称是在司天监任职过的老者说道,宜安公主满岁时,国师夜观星象,太白经天,荧惑守心,预言公主为皇室之乱,若留在京城,日后大梁纷乱不得安宁。
先帝听从国师预言,欲将公主送出京城。此事引发帝后关系不和,两年后姚皇后带发出家,公主便被送往鄯城姚家抚养。
加上如今雷击事件影响,群众更相信公主就是一个祸害。
半月后,宫中发出一封圣旨,令宜安公主前往番地池阳,无召不得回京。
数年后——
天微亮,街边小贩挑着扁担,陆续赶往集市,篮筐里装着今日新鲜采摘的果蔬。一辆马车拐进陌巷,停在一间看似许久没人居住的院落外,院内的杂草疯长冒出了墙头。
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走下马车,停在掉色的木门前,平静地观察院落外的布局。
马车停稳后,手拿长刀、身形高大的中年侍卫走到门前,伸手推开木门,侧身等待女子先行进入。
侍卫说着:“已经查清了,是京城内的人在黑市买的一批江湖杀手,共十余人,武功皆中等,算不得高手。”
女子越过侍卫,来到院子中央。那男侍卫国字脸,面中斜着一条两寸长的刀疤,面色冰冷,眼底却藏着一丝温情。
院内土地上长满历经寒冬留下来的枯黄杂草,接连被雨淋了好几天,毫无生机。院子北侧石砖墙边长了一株玉兰树,刚开出几朵鲜嫩的白色花朵傲立枝头,在此间破败的环境里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感。
侍卫径直穿过长廊,推开最中间房门。屋内没有任何陈设,地面上歪歪扭扭斜躺着十余人,手脚皆被麻绳禁锢,嘴里塞着布团。
田犇睡得迷迷糊糊,随着嘎吱一声,一阵强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看到前几天那个把他们兄弟伙捆起来的刀疤脸,静静地站在门外,肚子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江湖规矩,截杀失败,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可面前这个人,只将他们绑起来扔在这里,不给吃喝,三五天也不过问。
此时田犇只能任由刀疤脸把自己扔在长满青苔的砖块上。他狠狠剜了刀疤脸一眼,转过脑袋就瞧见一抹黑色衣摆,本能地抬头,才看清站着的是一女子。这女子肤色雪白,杏眼微眯,与自己刚好对视。不知为何,田犇一阵心惊快速地移开视线。
那女子似寺庙里的神像,眉目慈悲,却没有任何表情,盯得久了,反倒心里发慌。就像置身远古时期,神明冷漠地直视人类受难,看他们祈求、看他们挣扎,却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女子空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从哪儿来的?”
田犇没料到女子会直接问他的来处,吞吐道:“江湖规矩,拿人钱财□□,况且我们并没有伤了你们的人。要报仇也应该去找买主。况且我们殿主在江湖上不是好惹的,你们何必自找麻烦。”
“哪个殿?”女子漫不经心地问,随后自答道:“九杀殿?”
田犇瞪大双眼,满脸震惊,一时不敢接话。
女子浅笑:“倒不知如今九杀殿败落到这种地步,让你们几个废物来杀我。”
田犇脱口问道:“你是祁宁?”
旁边刀疤脸懒洋洋地给了田犇一脚,正好踢中膝盖:“公主名讳是你叫的?”
腿上传来一阵抽疼,田犇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九杀殿给他们派的任务是刺杀祁宁,却不料是刺杀大梁宜安公主祁宁。
那日来九杀殿的雇主只说是不受宠的女儿,却不想倒惹上了皇家。怪不得殿主明面答应雇主会派顶级杀手来,转头就将任务派给了他们几个中等杀手。原以为是殿主不将这次买卖放在眼里,实际上他早已知晓任务对象就是宜安公主祁宁。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田犇自知刺杀皇族是死罪,若求得一死,倒也不必连累妻儿。
祁宁丝毫不在意田犇慌乱的样子,淡然问道:“雇主的样子可见过?”
田犇愣了一下,转头瘪嘴气闷道:“没见过。”
“嗯。”祁宁思考半刻道:“如果你没见过,那为什么你们殿主派你来刺杀我?”
田犇顿觉自己肯定被殿主给卖了,这分明就是殿主故意想将消息传给祁宁。他回忆道:“有一个从烟阳来的男人私下见过殿主。穿着宝蓝色的外衣,身形瘦小,十七八岁。但是我没有看到正脸样貌。”
“你们接一单收多少银子?”
“十两。”
“顶级杀手呢?”
“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