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记性这么好”他看着凉洛亦,露出一个不知意味的微笑。
然后拎着酒往包厢里走,惊讶过后的平静让凉洛亦更为急切,却在包厢里插不上话,话题会被颜安痕巧妙地扯开,他没有对上过凉洛亦探究的眼神,或者说,不敢。
甚至到了回国安的时候他也没再看凉洛亦一眼。凉洛亦心里急,也只能耐下性子来收拾林许诺,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好,甩了一下手,站起来的时候腰酸了一下。手机上有一条信息提示,简洁明了,没什么多余的话。
痕:待会下来见见?
她看着简短的消息,对话框里的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留下一个字。
9:好
凉洛亦想了一下,看着他扶着段子仪回宿舍的背影,有想追上去的冲动,理智大于主观,她忍住了,现在她忍不了了。
她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在门口倚着墙抽烟,一支接一支,无尽,破碎,深渊,她的十八岁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力和经历,她站在深渊里,好像有人能把她拉出来,好像又没有人。
五年前
凉洛亦偷跑出来,找到了天台上锁的钥匙,还是老位置。
她看着天台夜景,眼神空洞,在黑夜里,暗处跟着他的少年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笑了,她不惧怕这一切,因为她属于深渊。
风猎猎地响,凉洛亦向天伸出手臂,右手手腕处的割痕显露出来。
她左手握着刀,靠在天台边上。
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够了”少年稚气未脱却恼怒的声音响起,他跟着凉祁风的妹妹,不是来看她堕落的。
凉洛亦反应过来,后怕地往边上靠。
“我还以为你现在不想死了”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不过分的事实,“但是,你死的意义呢”
“死在凉祁风的生日宴上,确实不好”她将刀放在脚边。
少年分明看见她的眉脚间有一丝诧异,很快被她掩盖过去,她连情绪都不敢表露,颜安痕看着她,眼里有不属于黑夜的光。
凉洛亦站直身子,和颜安痕沉默着对视,他先开了口。
“我,走了,不回来了”
“去哪”
他消失在黑夜里,没有回答,她的心坠了一下。
“看见凉洛亦了吗”凉祁风生日当天,他好不容易把酒场上的人都会了一遍,发现凉洛亦已经消逝多时。他不安起来,以她现在的情绪状况,不知会干些什么。
被拽住的文清堂慌了神,他以为凉洛亦一直在凉祁风身边。
“我知道”
刚下天台的颜安痕看见他们两个大男人慌张的表情,有些好笑,顺手指了指天台。
凉祁风一下子拽住他的领子“我把天台门锁了,她怎么上去的”
颜安痕挑了挑眉。
“这难得倒她?”
但是话还没说完凉祁风就抛开他和文清堂往前冲,看见自己的妹妹半阖着眼缩在一边,可怜毙命。
脚边有一把刀。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刀抽到身后,凉祁风看见她眼眶红了,凉洛亦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扯着他就哭。
他心疼地抱着她,手臂紧紧地收缩,把外套套在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裹着她,她哭一下,他心里就被烫了一下。
“凉祁风”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她突然喊住他,往他怀里又缩了一下。凉祁风心疼地不行,刚上初中的年纪,心智比别人成熟的多,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过的无忧无虑一点。
“嗯?”他看着她笑。
“我也想进国安”
凉祁风眼皮抽了一下,把外套换了换位置,罩住她整个人。想起来最近不大好的局势,随便扯了一句,紧紧抱着她。
“好”
凉洛亦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哭累了,趴在凉祁风怀里就睡。他笑着摇头,终归还是个孩子。
另一边
文清堂点了支烟,语气沙哑。
“痕,想好跟谁了吗”
颜安痕笑了一下,“早想好了”
想了很久,她还是拨出了一段熟悉的号码。
“喂,还没回去啊”电话那段的声音些许疲惫又无奈,凉洛亦差点就把话吞了回去。
“回了”她顺势把烟灭了。
“嗯”然后只能听见斯斯的电流声,两个心照不宣的兄妹沉默着,明明知道要说什么,却还是希望对方开口。
沉默的一瞬间,凉洛亦没来由地感觉到无助与崩溃,意外熟悉的初见,不是陌生人,组队,过于熟悉的关系,这几天的反常,一切都对上了,她把浑身重量都靠在柱子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焦灼愤怒,以及一丝凉祁风没听过的哭腔。
“你早就知道他会进国安”
凉祁风,颜安痕,林问,陈然,文清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