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器灵哒哒走进来,说:“芜花州有习俗,心悦之人折桃枝相赠、以传达爱慕之情,水月镜里的桃花林便是主人为夫人一棵棵亲手移植,以示爱意,可惜红尘滚滚,转眼成空。”
“行了,没必要变着法给你主人说好话。”
聂欢扭头瞥了白鹿器灵一眼,语气毫不客气。
“我可以成全你们,前提是都老实听我的话,出去吧。”
“……”
白鹿器灵苦涩地低了一下头,感觉到寄人篱下讨生活的苦楚,低声下气地说:“是。”
它只得又哒哒地走了出去,关上门。
聂欢这才取出传信灵玉,指尖戳了一下微凉的玉面,只听另一头月沉川说:“我答应你的条件,万金会让横峦带给你,能拿的资源也都给了,但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再得寸进尺、我也不是什么会任人讹诈的。”
聂欢盯着传信灵玉,指腹轻轻抚摸着玉面,歪了歪头,轻快道:“好啊。”
她仿佛答应明日出去逛逛般,轻易答应了下来。
而后聂欢随手将灵玉塞进乾坤袋里,将床上换了番新铺盖后,倒在了床上,双眸微微闭合。
“主人、你真要帮他?”
血蝶飞出来,落在她脸上。
脸上痒痒的,聂欢眼皮懒懒地一抬,挥手将它驱赶开。
“看我心情咯,但送到嘴边的糖衣总要全部吃掉。”
顿了顿,她又冷冷扯了扯红唇,喃喃自语道:“不过嘛,我一向不喜欢自己的把柄被别人捏在手里,毕竟以这嫉妒不堪的老东西,只怕前脚收拾完月凌华夫妻,下一个秋后算账的就是我了,这世上会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聂欢被子一扯,蒙住头,没有睡过去。
她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瞳孔没有焦距,想:这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
临近傍晚,天边忽然落下一声惊雷。
药阁一侧的净室里,月璃凰倏忽睁开眼,眸底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情绪。
“你总算醒了!”
榻上趴的小麒麟蹭一下跳起来,眼眸晶亮。
“这里是哪?”
月璃凰撑榻坐起身,四下望了一圈,便见陈渊背着弓,搬张板凳坐在稍远点地方,见人醒了冲她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小麒麟舔了舔爪子,说:“我们在怜花台,你那姐妹运气好着呢。”它摇着尾巴,将她被刀气劈震三魂之后的事都讲了一遍。
“……”
怜花台。
月璃凰没答话,垂了垂根根分明的长睫,手捂住心口,说不上来,只是莫名有种心里一空,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无意间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探寻,便被一声急切的询问打断了思绪。
“璃凰、你没事吧?”
聂欢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她面色焦急,得到“没事”的回答后又笑颜如花,猫一样一抬下巴,双手合十道:“好在我真的抢到怜花台,算帮你狠狠出了口恶气,璃凰,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和干爹帮我修补残缺的器纹,我实在对这些天工术一窍不通。”
少女眉眼弯弯,白皙的小脸透着薄粉色泽,笑得明媚,双手合十带着点恳求看着自己。
月璃凰抿了抿唇,偏头躲闪开一点眸光:“怜花台是前人遗宝,为其重绘器纹于我修行有益,只要不介意被我知道这部分器纹,课余时都可以。”
器纹是一件灵器最紧要的秘密。
厉害的天工师知道其器纹,就能针对器纹设计出针对之法。
“一家人分那么清做什么,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聂欢冲她眨眨眼,轻轻握住她的手。
“嗯。”
月璃凰点了点头,仍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见状,聂欢眯了眯眼,偏头冲陈渊眨眨眼说:“陈渊哥哥、我有点女孩子间的私事想问璃凰,你能先避一避吗?”
工具人说好,工具人再见。
等陈渊不在了,聂欢雪面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状若少女怀春般提起另一件事:“璃凰,你在桃林迷津里有梦见什么吗?”
“我当时三魂不稳并未做梦……”月璃凰正摇头,忽然回过神,一双清冷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你梦见什么了才有此问?”
“这不重要,就是我听说,桃林迷津造的美梦会映照人心中或许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真实念想……”
聂欢红着脸,细白手指羞答答地绞着衣角,好半天没说出下半句。
月璃凰:“……”
得。
她心头如一道霹雳当空劈下,登时将什么若有所失的怪异情绪全劈散了。
该怎么快速地棒打鸳鸯?
急急急!
“假的!”月璃凰双手捧起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