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灌木丛后走出来的金鲸,原吟初有些遗憾地放下捂着晚礼服V领的手。
“是你?”
既然都是上一场的老相识,那就省去叙旧的戏码了。
“魔术师,小孩,我没兴趣。”
“怎么处理,你来决定。”
原吟初神色自然地撩了撩头发,于是本就凌乱的发型,此刻变得更凌乱了些。
美人慵懒地抱胸站在路旁,海藻般的长发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闪着。
本人则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久趣面色不改,将银刀往地上一杵。
刀刃插入脚下,飞溅起带有血腥气息的泥土。
随后,他上前一步,走近靠近魔术师的灌木丛,低头——
空无一物。
久趣收回视线。
他像根本不在意这里是否还会有第四个人听到他们的密谋一样,用十分寻常的语气道——
“作为魔术师,在后花园能做出什么额外的行动?”
这当然是一个询问。
但金鲸相信,如果自己给不出对方想要的“精彩回答”,想来接下来对方安排给自己的死法……
至少从世俗的眼光来看,不会太庸俗的。
金发少年沉默了一下,捡起掉到路中央的魔术帽。
随后,他从帽子里取出一副扑克牌,自指尖朝四面八方射去。
做完这一切,金鲸将魔术帽扣在胸前,微微鞠躬:
“先生。”
“我在后花园为下一场魔术表演进行预演的时候,无意间碰到原小姐正在被‘屠夫’追逐,于是临时用扑克牌作为掩护,救下了她。”
“……这个解释,您满意吗?”
原吟初“咯咯”一笑,将目光投向若有所思的久趣——
“好像,还可以更精彩一点?”
金鲸的手指攥紧,寒意自脚踝涌上心间。
今天晚上他还没有“死亡”过,如果两人要联手“杀”他一次的话……
理论上,是可行的。
只是……
“死亡一次”的骷髅诅咒,可比“杀人失败一次”的骷髅诅咒,要重多了。
而久趣的视线仍然落在灌木丛周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听到原吟初的问话,他才将注意力放回了这边,评价道——
“有点浮夸。”
闻言,原吟初挑眉。
她舔了舔唇角,语气带起来些蛊惑意味:
“哦……”
“那在我们久导看来,怎样才算、‘纪实’呢?”
“或许,魔术师先生只是不小心撞见了我逃离被您‘潜规则’的过程,并不幸地被您选中灭口了?”
久趣终于把视线转回到原吟初身上,仔细辨认还能发现一丝嫌弃——
“影片的角色设定里,并不包括我是‘色鬼’、这一条。”
“所以你身上不会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当然我也不准备帮你伪装这方面的造型。”
久趣嘲讽地一笑,目光落在美人白净修长的脖颈上,隐含的意思就是让原吟初死了这条心——
“或许你爆发演技,等快到宴会大厅的时候尖叫大点声,会显得更加合情合理。”
原吟初笑眯眯的,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可这是恐怖片经典元素啊,深夜被约到小树林幽会的美丽女人,和暗地里蛰伏着、等待一击必杀的猎手。”
她仿佛调戏一般地挑衅道:“……没有一杀必死,怎么能算‘精彩’的死亡呢?”
久趣←→“求真务实的疯子导演”。
原吟初←→“特立独行的美艳明星”。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去。
金鲸的后背,不着痕迹地激起一层冷汗。
——他有点撑不住了。
久趣率先移开目光,将杵在地面的银色屠刀拎起,在手里掂了掂。
眼看着就要冲金发魔术师比划过去。
原吟初展颜一笑,手指轻飘飘按住男人的动作,很是亲昵地回道:
“好好好,不和你争了。”
“再争下去,‘晚宴’都要结束了。”
撒娇一样的抱怨语气,如同面对最亲密的爱人。
然而,刚冲久趣说完这话,原吟初就毫不介意地挽起金发魔术师的臂弯。
顺便还理了理头发。
“小孩,就按你刚刚说的那个版本编吧。”
“你有上一场的经验了,应该知道……”
“到那、该怎么演吧?”
美人长发微卷,意有所指。
而金鲸垂下眼,很是恭顺的样子:
“当然,美丽的小姐。”
“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