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姓曾,先前对猫大人有失恭敬,实乃有眼无珠,还望大人能海涵一二……”
姓曾的A报社负责人没敢继续坐在椅子上,这回他恭恭敬敬地把黑色真皮办公椅让给了猫组长。
“呵,”林宴皮笑肉不笑地咀嚼了一下对方的措辞,又慢又轻地回道,“……有失恭敬。”
“你这种——该叫口出狂言!”
少女一个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锋利匕首,寒芒横在曾负责人脖颈前,距离极近。
一滴冷汗,混着鲜血,滚落到地面上。
本就染上咖啡的报废纸页,此刻又多上几分血腥诡谲。
“我们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家伙,想来您这读书人,应当比我们更了解如何才算礼貌待客……”
林宴玩味地停顿三秒,又很是谦逊地补上一句——
“对吧,曾先生?”
少女的另一只手正拿着枪,枪口抵在对方小腹处。
几乎和办公椅融为一体的小黑猫眯着眼睛观望几秒,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很有灵性地“喵”出一声。
闻声,林宴收回手上的匕首和枪——
“曾先生,坐。”
林宴从兜里摸出根烟,替已经坐到地上的曾负责人点上火。
她和和气气道:
“来问点小事,您不用这么紧张。”
……
在林宴无师自通的软硬兼施下,“曾先生”几乎是知无不言。
他就差把和李家的口头约定变成书面合同、交给疑似代表程家上门踢馆的“猫组”来自证清白了。
一小时前还眼高于顶的曾负责人此时声泪俱下,伸指怼天发誓,仰头嚎道:
“小人虽贪生怕死、重利轻义,但也没有落井下石、自毁前程的打算,大人明鉴——都是那李家施压、要我们报社一定得照这模板写的啊!”
林宴头都不抬,一页一页翻过曾负责人从锁上的抽屉里拿出来的厚厚一叠“歌颂爱情模板”。
上面写的也都是些矫揉造作的烂俗句子,什么“铁马金戈不如诗酒花茶”,什么“前世情缘今生擦肩还续”,还有“白色情书许君半生欢喜”……
林宴粗略扫了一眼,实在没法共情。
这甚至都不是文不文艺的问题。
当然,林宴也有理由认为那李三公子、或者说李家——确实当年被她那头顶上司黄绯宜气得不轻。
这是每笔烂账、都要算清楚还回来啊。
有意思。
林宴收起手上的“模板”,做出要全部带走当证据的样子。
她站起身,忽略面容一瞬间扭曲的曾负责人,拍手赞叹道:
“曾先生大义,那财阀李家竟敢如此操纵舆论、愚弄群众、颠倒黑白。”
自称没啥文化的林宴上下嘴皮一碰,就给李延年那波人扣上了三顶大帽子。
这还没完。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让曾先生为难。”
这下,林宴倒又礼貌起来了。
“我们会把您提供的证据拿回组织复命,到时候您就谎称我们强抢您的便是。”
曾负责人:“……”
抛去别的不谈,“谎称”,你们难道不就是在强抢吗?
他敢怒不敢言地点头称是:“大人谬赞了,小人……”
林宴抬手打断了他。
“不必多言,”少女随意地挥挥手,小黑猫立刻会意地跳到她怀里,“撤。”
于是猫组这批人怎么浩浩荡荡来,又怎么浩浩荡荡走了。
路上没一个敢拦的。
只有曾负责人看着被砸到不剩啥的一二三楼,本想拿起电话提前给其他报社通风报信。
但求生欲战胜了金钱,他最终还是没拨。
——可能还有点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小心思在。
不过,这是对的。
毕竟如果他再看仔细点,就会发现台子下的电线——
早被猫组拔断了。
……
林宴领头,如此砸完三家大报社后,已是日上三竿。
少女抬头看天,觉得火候已到。
毕竟猫组已经举着“程家”的大旗,狐假虎威游过一整条街了。
想来程家现在还没有差人来找他们的麻烦,应该也有看不惯李家这般落井下石做派的默许之意。
这就好办了。
众目睽睽之下,猫组兵分三路,两路隐入人群中,去找龙组和蛇组的人回组织复命。
留在原地的林宴,则带着剩余人马稍作休整,准备待会直奔程家“分享线索”。
就在这时,拐角处突然出现一阵骚动。
猫组长尾尖一扬。
林宴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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