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叙帮他关上门,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吧。”
徐行周:“好。”
这附近的宠物医院不远,徐行周开着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医生检查一番才发现是炎症引起的发烧,狗被带去治疗,他俩就在外面等着。
温叙透过玻璃窗看着那只虚弱的边牧,回忆飘往从前。
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一个月了。
十二月的江城很冷,雾气也很重。每晚下了晚自习,他俩都会待在教室里多做会儿题,离高考越近时间就越紧,那两人恋爱谈的就跟找个了学习搭子似的,搞得班里人也跟着紧张,于是晚自习后的时间就成了他们班里的自助问答时间。
那天结束后,已经快十一点了,徐行周送温叙回家,路过学校附近的馄饨店意外还开着,温叙带着徐行周走了进去,点了两碗小份馄饨。
馄饨店的老板是对老夫妻,看着都有六十好几,一口地道的江城口音,两人还养了条小土狗,那狗病刚好,虚弱地趴在门口拉着耳朵。
温叙买了根火腿肠喂给那只狗,小土狗很亲人,一给它吃的,它就像是好了不少,喜欢的直摇尾巴。
路灯昏黄落在人和狗身上,把一团小影子拖得老长,风吹动树叶,摇曳进心里。
徐行周看着温叙逗狗玩的样子,也跟着蹲过去揉揉狗脑壳:“喜欢狗?”
温叙:“还行吧。”
对于温叙而言,还行就是喜欢。
“喜欢哪种?”徐行周又问。
温叙琢磨着想了一会儿也找不出自己喜欢的品种,想起前不久在家附近看到的边牧,随意开口:“边牧吧,又聪明又帅。”
“那毕业了养一只。”
“算了吧。”
“为什么算了?”
温叙松开手站起身,那条小土狗跑进店里趴在那对夫妻脚边,店里灯光明亮看着就是其乐融融的幸福模样。
温叙转过身面向荒凉黑夜走去,轻声回他:“养了就要负责,负责了就会有感情,可任何一段感情最后不都会分开嘛,我不想再多承受一份失去。”
风声骤大,打过徐行周浑身,他跟在温叙身后,轻声开口:“所以,你也是这样想我们的吗?”
“……”
温叙没有回答,她并不想骗徐行周。
徐行周懂了她的沉默。
寒风刺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隔着的距离只有穿堂风流串。大概过了一会儿,身后突然转来跑步声,温叙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心脏猛然下坠,一种剧烈的失慌感袭来。
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比任何一次第一被夺走都还要害怕。
徐行周跑到她面前,黑眸亮闪闪像是流星,他箍着温叙的肩,温叙攥紧身侧纽扣,用力太深一不小心又陷进红印。
徐行周声音清沉,一字一句地砸了下来:“温叙,我说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你信不信?”
温叙倏然沉下慌乱的心,她缓缓抬起眼看向徐行周,一点点开口:“徐行周,我和你不一样,我没办法做到事事乐观不计后果,对于未知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不去想最坏的结局。”
徐行周双手发沉:“那你想过要和我分手吗?
温叙没有犹豫:“没有,从来都没有过。”
会去想最坏的结局,是她的本能。
不去想和徐行周分手,是她的贪心。
路灯在他身后,徐行周肩顶着熠光,笑得刺眼:“那就够了,剩下的都交给我,我来负责一切。”
温叙第一次觉得徐行周像个傻子。
“傻不傻啊,你不怕我先跑。”
徐行周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儿啊,跑了我就多用用苦肉计,反正你容易心软,多用几次,你就舍不得了。”
“温叙,真的。你信我,我们不会有那样的结局的。”
那时的徐行周太过耀眼,太过自信,也太过无畏,像一株蜿蜒绵亘生长的野草,仿佛有撬动山峦的劲力。
以至于,十八岁的温叙也有了无所畏惧的勇气。
眼前这个人,是她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想要的欲望,是她第一次想要牢牢抓住的人,是她第一次喜欢的人。
她想,也许她可以自私一次。
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温叙很认真地开口给他答案:“好,我信你。”
那年,风凛冽,光晦暗,路上很清冷,没人看到此时的他们正值十八岁,耀眼得仿佛无所不能。
以至于,往后再也没有哪年秋天,会像当年那样温暖、深刻,美好的值得人忘记现实,为之放弃一切倾覆所有。
……
温叙垂落眼睫,转过身靠在墙上,忽然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养的它?”
徐行周微愣,正琢磨着怎么讲,里面忽然出来了个医生拿着表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