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星辉。
江篱和江洛洛走在沙丘上,大小两排脚印留在身后越来越长。
江洛洛眼睛尖,看到一处沙坡底下的人,指着说:“那不是萧叔叔吗,这么晚他一个人出来干什么?”
江篱近视,到了夜晚更是不辨东西,她朝着江洛洛手指的方向拼命瞪眼,只依稀看到个人影,看不清对方的脸。
江洛洛已经朝坡地跑去,江篱拉他不及,只能追了上去。尤其是看了骆驼不安的反应之后,不能离开江洛洛太远。
江篱追着江洛洛跑到了萧篱面前,喘了口气说:“洛洛,你下次不要不说一声就跑,我追不上。”
萧宇衍冷冷道:“在你眼里,本君就连一个小孩都看不住?”
江篱看看四周,看到了几个人影布局在四周。
这是那日之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交谈,月光下他的脸苍白透明,好像凉得没有温度,肩上的皮毛泛着光,把他映得像尊完美的雕像。
“辅政王日理万机,哪里屈身做顾看孩子这种粗事。”大晚上的,江篱不想和他争辩,她觉得跟着江洛洛一同跑下来就是个错误。
“这孩子合本君眼缘,是你的荣幸。”说完,他长臂一捞,直接把矮小的江洛洛抱起来,托坐到自己手臂上。
江洛洛紧张地说不出话,甚至有点情绪激动,一时忘记挣扎,在萧宇衍手中小心翼翼不敢动。
江篱伸手去抱,刚接近萧宇衍的时候却被他侧身躲开,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麝香味,很好闻。
麝香性温,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江篱汗颜,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为何去评价他身上的味道好坏了?
“辅政王,我儿性子顽劣,请把他放下,别脏了辅政王的贵重衣物才是。若是皱了脏了,草民赔不起。”江篱目视他,由于站得近,她需要抬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萧宇衍盯着她的脸,那双眼睛清澈通透,让他无法移开,曾几何时,他好像在睡梦中见过。
“本君不希望你在本君面前动不动提到钱。”钱是什么东西,她总是挂在嘴边,难道不能正常的交往吗?
江篱冷哼一声:“钱对于辅政王来说确实是无物,但对于我们这些百姓来说,却是每日生活的必须。辅政王从小生得尊贵,恐怕五两与十两的银锭都分不清吧?”
萧宇衍脸上一阵燥热,江篱说的是实话,从小他就没有银钱的意识,府里有专人管账,他也从未自己去集市买过东西。
江洛洛惊讶道:“叔叔,你分不清银子那可是要吃亏的啊!比如你去市集上买个东西,别人买五钱,你拿出一两,会成为整个集市的笑话,被那些三姑六婆笑一阵子!”
萧宇衍觉得耳朵发烫,但又需要保持自己的姿态,作为天遥国权力第一人,被一个小孩如此调笑。但若此时说自己是会的也不妥,照这孩子的性子一定会问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主动示弱化解尴尬:“洛洛果然聪颖,那是不是洛洛会算学,买东西也会算账?”
江洛洛是那种夸奖两句就有些飘的小孩,他抱着萧宇衍的后颈说:“当然!我家的账本都是我记得呢!若不是我,爹他早就把家底都败光了!”
江篱越听越气,为何说到她这里来了。不过江洛洛说得也是实话,前世和这世,江篱都是个存不住钱的。上辈子经历过瘟疫和天灾,让她养成了喜欢囤货的习惯,什么东西都买很多扔在空间里,所以江洛洛有时候对账的时候会突然发现哪里又差一笔,若是去问江篱,她一定会说:“物价高,随便买点东西就没了。”
“江洛洛!家里的每一分一厘都是我挣的!你长这么大,吃的用的,哪一笔不是我挣来的?你现在是当着外人的面诋毁我吗?”江篱忍不住教训儿子。
江洛洛意识到自己表达不规范,连忙缩进了萧宇衍的胸膛:“叔叔,救救我!我爹生气了很可怕!”
萧宇衍第一次觉得看人斗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若是往常,路遇别人发生纠纷口角,自己是绝对不会搭理的,更不用说驻足观看。而面前的父子,他却觉得有趣。
他将江洛洛的后脑勺朝自己胸口按了按,对江篱说:“就算是你能挣钱,也不该随意挥霍,这孩子以后的学业生活不需要开支吗?”
萧宇衍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为何要管他人的家事?
江篱抓到这个点,立马接话:“辅政王果然勤政爱民,对百姓犹如自家子女一般忧心。”
萧宇衍冷哼道:“普天之下,均是我萧家王朝,百姓也是我天遥国儿女,本君指点一番也是有理。”
江篱觉得这人真的疯了,闲到来干涉她家的收支问题。
“洛洛,下来,我们回去!”江篱伸出手去拉萧宇衍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去接江洛洛。
萧宇衍一闪身,江篱又上前一步,萧宇衍再躲,江篱又进一步,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拉扯着。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