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衍突然一阵狂咳,剧烈的咳嗽使得他气息不稳,嘴唇发白。
青蔓慌了神,连忙从软榻一头的木匣中拿出一个拳头大的白瓷瓶,拔开软塞倒出一粒棕黑色的小药丸。
萧宇衍皱着眉接过,呑进喉中,又饮了口水才送下去。
“好苦。”萧宇衍沉吟。
“主君!”青蔓突然跪在萧宇衍面前,“沙漠环境恶劣,您的身体承受不住的,不如我们原路返回,回京一定会有能人异士能治好您!”
萧宇衍默了半晌:“青蔓,你跟着本君多长时间了?”
青蔓强忍眼角的热意:“回主君,今年已经是十一个年头了!”
“十一年啊……时间真快,若那一天到来,你就自行离去吧!”萧宇衍盯着跳动的烛火说。
“不会有那一天的!主君一定有福报,会痊愈的!不是说那个姓江的是神医吗?奴去求他,让他拿药出来!他不是要钱吗?王府有的是钱,他要的完吗?”
提到江篱,萧宇衍眼中的薄冰似乎有了融意:“他啊,若是用钱可以解决的,本君又何至于跟着进沙漠。”
青蔓急得眼圈发红:“可是主君身体本就弱,而且最近毒发得愈发频繁了,沙漠气候恶劣,奴担心主君受不住。”
萧宇衍沉默,自从进了沙漠,他越发感觉吃力,若再继续行进下去,不确定自己的毒会不会提前发作,江篱是个不确定的因素,他没把握江篱会为他解毒。
“明日一早,你给他送五百两银票。”萧宇衍突然开口。
“啊?”青蔓以为自己没听清,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
“欠他的诊金。”萧宇衍淡淡的语气。
“就算是之前的,也不至于五百两!是不是有些不恰当?”五百两,也太多了。
“行了,照本君的话做!本君乏了,你下去吧!”萧宇衍牵起薄被,背过身子下了逐客令。
青蔓跪地一拜,退了出去。
清晨,江篱蹲在帐篷外收拾昨夜露营的垃圾,她素有洁癖,走到哪里都喜欢把制造的垃圾随手带走,不留痕迹。
一张纸斜着递至她的面前。
是张银票。五百两。鲜红的印章在提醒她这是真货。
江篱抬头,是一身青色纱衣的青蔓,正居高临下瞧着她,眼神有不耐和不服。
“拿去!主君给的。”青蔓极不耐烦说道。
江篱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这个“主君”的身份,终于想起是谁。
她并没接,反问:“理由?”
青蔓耐着最后一丝性子:“主君说,这是补之前的。也不知怎么想的,偏偏要给这么多,就算是太医院院首看诊也没这待遇!”
江篱听见她的嘀咕,咧开嘴笑道:“那我就收下了。对了,还麻烦青蔓姑娘转告辅政王,我的价格从来都是一诊一议,也就是说,这五百两只是补的上一次的欠费,下一次别说在我这里充过值,用这些借口反悔让我退钱。”
说完,伸出沾满草屑和泥土的手,故意大力从青蔓手里扯过银票,一副贪婪模样。
江篱自从在萧宇衍面前展露过疤痕脸之后就有些放飞自我,有时候连面巾都不遮挡,干脆就顶着一张烂脸在外活动,比如现在,随着她故意咧开嘴露出一副势利贪婪的表情,拉扯着伤口张开,似乎能看到里面的肌肉组织。
青蔓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干呕,然后逃一般地跑开。
身后的江篱用手指弹了弹银票一角,自言自语道:“既然喜欢给,我可不能驳了这好意。多来几个这种的冤种,我就不用努力了”
她转身走进帐篷,把儿子摇醒:“洛洛,起来记账了!”
傍晚,两路人马到了凉风坳。说是绿洲,其实就是一个几百余平方的小水塘,旁边被些矮树丛围着。落日余晖照在水面,很是温柔。
即使是个小水塘,也是这几日以来首次见到的水源地,众人一改面上的疲惫,面部表情变得舒展开来。
水塘旁有个前人搭起来的简易棚子,里面放了些柴火,还有几样锅碗盆盏。
萧宇衍的人井然有序地去取水,还有人准备跳下去洗澡。
江洛洛看得很是羡慕,也想去玩。
江篱也不好扫了他的兴,爱玩是小孩的天性,她叮嘱了句:“只能在浅滩,不要去植物太密的地方,这种沙漠里的绿洲,除了人喜欢,动物也喜欢。”
江洛洛很快除掉自己的衣装,光溜溜地下了水。萧宇衍的侍卫一见,把他拉过去一块玩水。江洛洛长相讨喜,胖乎乎惹人喜爱,就像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江篱没有取水,空间有充足的用水,没有必要用到野外水源地。她从空间里取出饮用水和食材,开始准备晚餐。
凉风坳确实吸引了周边的动物在此栖息,侍卫们从矮林里抓了几只野兔。这些长时间在野外的侍卫处理起野物来很有一手,很快就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