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雪摆了摆手:“陛下啊,这是和我使可怜呢,他惯会这样。”想到宁姶,她不免叹了口气,“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姶儿还小,本宫还是要多留些时日。”
众人听她这般,心里不免暗叹,这皇贵妃娘娘对宪王妃实在是好,视如亲生。
喻雪注意到鹦哥一直躲在人后,不肯吱声,便道:“怎么鹦哥,今儿你倒是安静,什么都不肯说。”
被点到名字,鹦哥又惊又悔,又羞又忧。她走过来,扑通跪到地上,哀着脸道:“娘娘,都是鹦哥的错,鹦哥不懂事,中了那婆子的挑唆。不,不是受了谁的挑拨,就是鹦哥不懂事,娘娘请责罚吧。”
喻雪看她如犯错的孩子,耐着性子说:“这旁人看到王妃和王爷闹了别扭,就都以为本宫会恼了王妃,可本宫非但没有恼王妃,还因此知道,这世上除了姶儿,谁又是真心的呢。”
喻雪怅然了有一会儿,接着说:“真情难留帝王家,一切的权力都是冷冰冰的。就说后进府的那几个,无非是她们母家为了在宣周的朝堂上留一手,方将女儿嫁到这梁州,为的也不过是押宝王爷将来能继承大统。她们若能生下儿子,便可母凭子贵,连带着整个家族就可以兴盛起来。颜家和李家不就是。”
她叹气,在洛鸢的搀扶下走向门口,望着半圆的月又说:“姶儿她不是,她是个重情重义的,是个难得出现的姑娘。不论对于我,还是胤儿,她都像是救赎一样的出现,不为旁的,只因她是……姶儿。
她和胤儿生气,她是真的在乎,她如今有了悔意,不断地书信给我,说明她是个能够忍辱负重,是个良善淳厚的孩子。这世上有许多可贵的东西,往往最难得的是真心实意。”
她回过头,笃定地说:“你们也都看到了,咱们这位王妃的胆识和机智都异于常人。她一来到梁州,便为王爷稳定了局势。日后只要他们夫妻一心,不受那些个女人的挑唆,那定然是能彼此扶持,相互周全好彼此的。”
众人听得激动,葛洪眼眶都红了。
“娘娘看得通透,这不仅仅是王爷和王妃的福气,日后怕还会是整个宣周的福气。”
想到次妃几人,喻雪冷面起来,眼神变得严肃道:“鹦哥,你即已经知道了本宫的心思,本宫这几日的冷落也无非是要试探这府上的人,到底谁才是真的忠心于王爷和王妃,那么依你看,现下该作何收场?”
鹦哥坚定地望向喻雪,决志道:“娘娘放心,亏得娘娘,现在这府上许多人的嘴脸都现出了形。从前娘娘待王妃好的时候,她们便都夸赞王妃,如今娘娘假意疏远王妃,这些个人就像墙头草般。鹦哥记得娘娘教诲,身边若留得这样的人在身边,平日里还好,日后但凡有个灾有个难,难保他们不会欺主,使坏。”
“你即知道,那便安排,做吧。”喻雪挑了挑眉,目光睿沉地说。
……
这一日,秋风挂得很大,桓胤被迷了眼睛正用手在揉,忽地身旁传过来一女子的声音:“妾身请王爷安,王爷可是被风沙迷了眼睛?王爷若不嫌弃,妾身愿意为王爷吹一吹。”
桓胤抖了一个激,瞥了一眼,见正是侧妃应无暇,不免脸一拉,心一沉。
“不必了,如今已经无事。”桓胤说完就要越过她离开。
这次应无暇是鼓足了勇气,一把拉住桓胤的袖子,楚楚可怜地说:“王爷,妾身入府已经十日,王爷一日未曾去到过妾身的的住处,王爷可是嫌弃妾身?”说罢,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哀凄了起来。
桓胤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索性就要往前走不理会,那应无暇便直接跪地,哀嚎道:“王爷,可是王妃不容妾身?妾身知道,妾身确是比不得王妃的家世,并非侯府之女,又不懂得王妃所懂得的那些,可妾室即嫁进了王府,妾身的命都是王爷的。”
身后应乐珍也跟着跪下,苦着脸跟着说:“王爷是我们姊妹唯一的依靠,我和姐姐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王爷就是我们的天,还请王爷垂帘。”
旁人都瞧桓胤的脸色,他未有动容,旁人也就光看着。
见如此,他想了想,终还是开了口。
只见他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进府并非本王的意思,你们究竟是如何能到来梁州,这个你们自己个要比本王清楚。”
被戳破了自己的目的,两人都汗颜地低下了头。
桓胤继续道:“不论本王身处安居在哪里,本王的府上,除了王妃以外,旁的女人,本王只会给名分,至于你们想要的,本王无能为力。”
“王爷!”
桓胤竖起手:“府尹大人想抢占先机,将你送来,赌本王会得储君之位,那么本王告诉你,你如今即得了本王侧妃的身份,只要安分守己,你的父亲会因为你的名分得到从本王这里获得的利益。你若在府里兴风作浪,对王妃有逾越的心思,那么家宅不宁便可牵一发而动全身,本王深知家和万事兴,定不会容得这样的人留在王府。你要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