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深感受辱,大幅度地摇晃着头,凄声道:“那道士竟然将衣服,将衣服脱了,露身在我们这些尼姑面前,说什么我们虽是入了佛门,不过是躲避了世上的情欲,可终究,终究心里还是有的。他强迫,强迫我们看他,后更是脱去鞋袜,在殿外铺上席子,坐在台上面,让我们观看他。
姑娘,这是奇耻大辱啊,哪怕我们不是出家人,他一个男人,怎可如此行事!贫尼无奈,却为了证明我们是专心归入佛门的,便叫庵中的人都聚集到院中,念《清心普庵咒》。这为的也是我们灵雀庵的名声啊!
只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还好,那些个刚入佛门的小尼姑却是受不得的。有几个受不住的,心静不下来,偷偷地睁眼看那道士,后竟嚷嚷着要还俗。就这样,我们好好的一个佛门清净之地,竟被那道士给搅和成了这个样子。不堪啊,不堪啊……”
果然是他,真是不让人消停!想起王府里的男人,宁姶不禁感慨:这男人要是想作起来,真没我们女人什么事!
“没有报官么?”宁姶面色沉沉,骤紧眉头问说。
“是有报官的,可官府的人一来,见了那道士,这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位便是京都风梭观的尊师,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贵人,官府的人压根不敢管。无奈,贫尼只得来到王府,愿王爷能出手相助。”
这番陈情说完,师太已然是泪流满面。
“是哪个官爷出的面?”宁姶不快道。
“因着从前的知府如今已被法办,便是代知府闫大人出的面。”
闫知州,闫家姑娘的爹?
禾若扯了扯宁姶的衣角,悬着心轻唤:“姑娘。”
宁姶安静地站在原地,沉静地让人不禁感到疏离。
忽地,她寒色道:“走吧,我跟师太去一趟。”
“姑娘去?”师太犹豫说。
师太以为宁姶会和宪王知会,最终由王府出面解决。
禾若拦着说:“姑娘去不合适,那尊师虽然帮助过姑娘,可他这个人有些阴晴不定,虚乙也这么说。况且听这师太所说,他既已宽衣,姑娘见他于礼不合。”
无论旁人说什么,宁姶只沉郁着一张脸,并无他动,只在思索。
过了些许时候,她越过师太的身边,叹了口气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走吧。这不是穿着男装么。”
……
下午日头正毒,灵雀庵的院子里,季京袆栽坐在一张席子上,身旁有小道士为他撑伞,他一边喝着壶里的酒,一边带着讥笑看着满院子诵经的尼姑。
确如静慧师太所言,他只穿着贴身的亵衣,上衣还敞着怀,并露出挺耸的胸膛和紧致有型的腹肌。对于这些尼姑来说,属实不堪入目。
静慧师太从外头回来,独自一人入了院。她用手掌挡住前方的视线,眼看着地,急走过去。
距离丈远的时候,师太停下脚步,汗涔涔地对季京袆说:“尊师,外,外头有人要见您,还请尊师……穿戴好。”
季京袆拧起浓眉,心里骤然乱了一下。
“是谁要见我?”他双目茫昧地问说。
师太近过去,越发将头低下,小声道:“是,是县主。”
虚乙听见这话,忙看去门,猜想是否禾若也会跟着来。又垂看向季京袆,不免觉得跟着难堪。
还是不来的好。
听是县主来了,季京袆的下唇不禁一颤。他抬起眼皮,忍不住扬起一边的嘴角,轻佻道:“她来了。”
师太听他这话是带着笑意说的,惊愕地抬头看去,却并未见到什么笑容,看仍是宽衣解带,又倏地将头低下。
季京袆不自觉地抽搭一声,随之将头低下,甩了甩袖子将手搭在弓起来的膝上:“让她进来吧。”
“这怕是不妥吧,尊师您好歹,好歹将衣衫穿好,县主毕竟是县主,身份尊贵。”
季京袆抬眼朝门看去,有十几个偷看他的尼姑见状立时冒羞地将头低下。
他坐了起来,眼睛盯着门,神色黯然。一边的亵衣滑落,露出他带有疤痕的肩膀。他起身,将掉下去的衣服捏了上来,然后眼神睥睨地对师太说:“你不说,没人知道她是谁,你说了,就有人知道。”
师太惶恐,立时应下:“贫尼一个字都不会说,只求尊师能放过灵雀庵。”
季京袆冷冷一笑,并没有答应。他挥了挥手,看了看台阶下两边并排而立的道士,吩咐道:“让她们对墙而坐,给我的人开让出一条宽道来。若是有回头的,杀了便是。”
静慧师太身子一抽,吓出一身的冷汗。她慌忙回身,扇手指挥道:“就照尊师说的做,都对墙坐着,万不可回身。”
如此这般,百余个尼姑都纷纷聚凑到两边的墙根处,紧密地挨坐着,一边两排地坐地。为此她们不免私语,却都不敢回头。
师太瞧着这尊师浑身冒着杀气,不等他开口说,又急慌慌地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