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皮笑肉不笑地望过去:“这到底是仵作该干的,多,多不吉利。”
他刚说完,就听那女人在他耳旁说:“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竟被圣上赐婚给了咱们王爷,皇贵妃竟也同意?”她虽语气平静,眼神却仍透着嫌厌。
葛洪责怪说:“到底是未来的王妃,这王府日后的主母,不可妄议。”
女人冷冷一哼:“我看她就是个克星。”
葛洪无奈只得摇头离开。
……
穆胥领着宁姶等人去了提刑衙门,还没进停尸间,禾若就在门口吐了,她并没吃什么,吐的是都是水。
知府韩牧的夫人已经死了六日,腐臭味道十分的刺鼻,未免如禾若一般,宁姶叫他们都在院子里呆着。
禾若吐过反而有了抵抗力,穆胥是上过战场的,平日里不免杀人行刑,故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们两个都跟着进来了。
宁姶简单地在鼻口前绑了帕子,进去直接掀开尸体上的布,看着尸身略有不满地说:“这提刑衙门没有存放尸体的冷房么?”
穆胥道:“姑娘不知,在这梁州人命案很是少见。”
“哦,那是你们王爷治理得很好。”
穆胥讪讪一笑:“陛下属意咱们王爷理政,且现今这位韩大人和之前那位李大人不同,虽总是三缄其口,话少,但经常来我们王府,过问王爷一些理政上的事情;所以这几年,这梁州的政绩是有我们王爷大部分的功劳的,算得上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即便是有些命案,却从来没有这么诡异复杂的案子。”
“是该有捕快守着的,万一尸体丢了呢。”宁姶知道这尸体至关重要,有些后怕。
穆胥虽知该如此,却也理解为何没有捕快守在门口,好在尸体没丢,停尸间也没有走水。
若是毁尸灭迹,那真是无从下手了。
宁姶着手于眼前的尸体,一边看,一边念说:“死者确实已经死了五、六日,皮肤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深绿色的尸斑和网纹……”说着,她细细地瞧脸上看去,然后从袖子里拿出布手套带上,掰开死者的嘴,“耳朵和舌头被割掉。”
“那位知府大人多大岁数?”宁姶突地攒眉问道。
穆胥回说:“韩大人已经四十有五,属下记得他是正月的生日,王爷有让人送去寿礼。”
宁姶回头问:“王爷人没有去?”
“王爷从不喜欢这种场合。”
宁姶想通了桓胤的想法,赞同地点了点头。
禾若捏着鼻子凑过去看,得知那位韩大人已经快年纪半百,不免说:“这位夫人可是续弦?虽然死了多日,可一看就年纪轻轻,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三十?”
这也是宁姶想说的。
穆胥回答说:“确如禾若所说,这位马氏是韩大人的续弦。韩大人的头一个妻子在三年前因病亡故,后便娶了这马氏。这马氏是成都府人。”
他说完,宁姶已将整块布掀开,甩到了地上,并朝死者的腹部看去。
禾若苦着脸问:“姑娘,她肚子鼓了起来,难道是?”
宁姶解答说:“这是由于人死后会产生细菌……哦,就是皮肉变了质,这种变质会让肠子胀气,所以死者的腹部会鼓起来。”
“可有的死人不会大肚子?”
“那是因为死的时间短。能引起腹部鼓起,需要身体腐烂到一定程度。”宁姶说完瘪起嘴来,嫌弃自己说的并不专业。
没办法,这里不是现代,许多名词都不能用。
宁姶又将脸凑近死者的腹部,用带着手套的手剥开死者伤口:“死者的死亡原因是被刀割断了腹部的动脉。”
“腹部动脉?”禾若和穆胥异口同声地说出。
宁姶转过头:“不然呢,你们觉得是何死因?”
穆胥吞吞吐吐地说:“是属下失职,不瞒姑娘,属下并没有去过命案现场,这些都是衙门里的人告知的。等属下想细查的时候,已经有了第二条人命丧生,属下觉得实在可疑,便快马加鞭去寻姑娘了。”
宁姶露出宽厚一笑:“没事,你这么做很对。仵作查不出很正常,毕竟这里命案少,没什么经验,又是知府大人的夫人,不敢乱说。不过我告诉你们,这凶手啊,割了死者的手筋、脚筋,又割了双耳和舌头,这刀法整齐利落,致命伤又是这么……”
她说着,去到另一个死者尸身旁,掀开了布,去细查腹部,一边看一边说:“致命伤又都是这么一刀毙命,可见不是寻常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