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事件过后第三天,我早早地起了床,在卫生间洗漱。许是我昨晚的哪句话把孙曼菲激怒了,她在夜里十一点多非吵着要走,无奈我拗不过她。她走后,我一晚上没睡踏实。但此时站在溅有香皂沫的镜子前,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格外的好,甚至感觉脸上的伤口也恢复得快了。
我把牙刷伸进嘴里刚一动,脸上的肌肉就疼得要命,眼皮一跳一跳。最后我只得放弃,用温毛巾简单把眼睛内角和脖子擦了擦,算做心理安慰。进到厨房打开天然气灶,煮开水,磕了两个鸡蛋进去。我看着黏稠的蛋清在冒着水泡的沸水中挥舞四臂,迅速变为白色的固体,然后整个身子随着水波抖动。我看得出了神,水溢出锅沿儿才惊醒过来,将火候调小。
因为没有刷牙,嘴里酸涩得很,有股冲胀的气体在肚子里还未消散,毫无胃口。但腹中空荡得没有一点底气,毕竟要去单位请假,假的真的都要编造些出来,空着肚子可不行。煮好了鸡蛋,我盛进碗里,两口一个,鸡蛋水却热得厉害,需要一边吹气一边吸溜。
临出门时,我在鞋柜前深呼吸一口气,算做为两天未出家门做做准备。我下着楼梯,摸摸口袋里是否有零钱打车。刚一出楼梯口,便看见那辆黄色的赛欧还停在往常的位置,似乎连一个轮胎印都未有变动。我顿感内疚,昨晚孙曼菲竟然是一个人打车走的,也可能是徒步走回去。越想越心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遇到成成的人?
于是我顾不上开车,赶紧翻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在接通的声音响了三次后被挂断,我心里忐忑不安不起来,对自己刚刚的猜测更加深了一步,甚至往肯定的程度上靠。
我又打了个电话又被挂断。我坐进车里,发动热车时手机收到信息,“正在上课,有事儿?”
我看着手机屏幕发笑,因为一颗心落了底,也可笑自己刚刚发疯似的担忧。我回:“没事,以为你会开车走。”
她回:“知道你早上要用。别回了,正在讲课。”
我将手机随手地放在副驾驶上,把方向盘打到底出了车位,冲出小区。错过上班高峰期,一路顺畅,当早班的交警也准备下班,在路边的私家车旁脱下反光服。
单位刚刚刷过漆的门洞不知又被谁蹭到了,留下一片黑色的划痕,这令我小心翼翼。停好车,经过我的办公室并未进去,而是直接走向部长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于是折了回去。
正在写材料的桐伟抬头一见我,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马上又被埋怨占据了,他说道:“你终于来了,这两天快把我累成骡子了。”这样的开场纵然不是太好听,但却比假惺惺地问候实在得多,这也是桐伟最令我喜欢一点,对谁都不客气,又不那么横冲直撞。
我拿着两天未用的杯子,接了点水摇了摇倒掉,重新接了一杯。桐伟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感到难堪,赶紧说道:“今儿不喝点茶叶?”
“白水最好,医生说的。”
“人家说的是白开水,不是凉的纯净水。”
我微微一笑,一屁股坐进沙发,感觉办公室比家里轻松多了。
“你不是一向自称是展翅的雄鹰吗?今儿怎么降为骡子了?”
“废话,一年之计在于春,忙得快脱水了,还雄鹰,马上成驴子也说不定。”
“雄鹰不接地气,还是驴子更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更适合你。”
他干脆停了手里的活,跟我聊天,“我看你是挨得轻,伤都不养跑来挖苦我。”
“我倒是不想见你,可头儿不批我假,我只得出来丢人现眼了。”
桐伟一听我这话,走过来坐到另一个方形黑色办公沙发上,递给我一支烟说:“你还真说对了,这两天单位里就没太平过,张开口就是传你那事儿的。”
我凑近了他打着的火,点上烟,坐回原来的姿势问他,“他们都说我什么?”
桐伟一呲嘴,遥遥头说:“都是嚼舌根的闲话,我说不出口。”
我确信他的话是真的,但依然想知道单位的人能把话传得多离谱,继续追问。
他被我问得没招了,缓缓说道:“有人说你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有染,把人家肚子弄大了,才招来这么一出。”
我一笑,想起了孙曼菲的话,男人的事总离不开女人。看来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
桐伟见我不语,接着说道:“还有更难听的呢。”
我眨了眨眼睛,要他说下去。
“李普军更过分。”为了强调此话的严重性,他还特意咽了一口唾沫,“他说见到你在玉海洗浴和两个富婆出入,亲密得很。”
这话从李普军的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也不惊讶,更不生气,但的确感到叹息,百口难辨。我冷静地问桐伟,“你相信吗?”
他夸张地一怔说:“我当然不信了,咱俩共事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
我饶有兴致地问:“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