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妶看着沉沉睡去的许阿婶,用手轻轻掖了掖被子,对兰草说道
“兰草,你和阿婶一起休息吧,她需要你。”
“那你们呢?”
兰草看了看柳云和香儿,再收回视线轻轻的低头,手中攥紧被子的边角,有些许难为情
“妶姐姐,这个地方跟建康差别太大,太对不起了”
“我常在外面游玩,经常睡在一些山坡或者草堆,你别把我小看了。”
说完,轻轻拍了拍兰草的肩膀。和柳云和香儿他们在门边搭好了一个简易的睡铺,柳云站在外面抱着剑照常站岗。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妶挨着香儿盖上一件薄衣,不是第一次睡在外面,闭上眼睛神识总是游离,想起姐姐和檀昭哥哥以前在郊外游玩时,她和姐姐一起放风筝,看檀昭哥哥练剑习武,又想起姐姐出嫁前与阿爹的争吵,姐姐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在记忆中更加清晰起来,还有他,那个一起在黑衣人手下逃脱的人,那种血腥味好像又弥漫在口中,好痛,摔在山下......
很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渗出来,那种刺痛感再次袭来。
突然,王妶睁开了眼睛,她定定神,环顾四周,好奇怪的感觉,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上身?香儿正在熟睡,柳云靠在门口,依旧抱着剑闭着眼睛,站着能睡觉已经是柳云的一项技能,常年在外既能够保护自己,也能保证睡眠,王妶看了看兰草,仔细一看,心中一惊。
只见许阿婶已经坐起来,手中还拿着一件衣服,正趁着灯光一针一针的缝补着裂开的地方,橙色的火焰在那张憔悴的脸上跳跃,但却没有了昨日的病气,兰草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在旁边熟睡。王妶看到这里,开心的站起来走到床边
“阿婶,你感觉怎么样?”
兰草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看着许阿婶好起来的样子,开心的抱着阿婶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阿娘,你怎么样?想不想吃东西?”
“没事,让阿娘看看你,你的脸......好看,我的兰草健健康康的真好看。”许阿婶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慢慢抬起手抚摸着兰草的脸,摸着额头上的淡淡的伤疤,一脸欣慰,又转头看了看王妶。
“谢谢你王姑娘,你是我的大恩人”
“阿婶,你们救了我,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阿婶,你可以给我讲一讲我们走了之后的事情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什么人动的手?我一定会帮你报仇!”
阿婶听到这里,摇了摇头,转过头用一贯沙哑的声音说道
“王姑娘,阿婶不打算追究了,阿婶认命了。兰草的爹,兰草,我,我们都没办法改变什么,如果这些苦难注定要有人承受的话,我希望我一个人就够了,希望老天能放过我的小兰草。”
说罢,拉着兰草的手紧紧的攥着,王妶看着这样的阿婶自然是不愿意放过那些人
“一群人为了那一双琉璃耳珠,入室抢劫,无法无天!阿婶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等今日好些,我们先会城中把病养好!”
看着王妶一心为阿娘的事情操心着,兰草也十分的开心,柳云和香儿在旁边也表示支持王妶。
“阿娘,你想吃什么?”
“其实,阿娘不饿......”
“哪里能不饿啊?我去做一碗丸子,阿娘,我会!”
说完,兰草便非常开心的跑进厨房开始动起来,王妶忙叫香儿和柳云一起去,帮着一起做一些家务事。看着兰草开心的离开,阿婶眼中满是慈爱,转手又拿起没做完的针线,继续做起来。
“阿婶,你现在刚刚好一点,先休息一下吧。”
许阿婶听到这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反而更起劲了,口中喃喃道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王妶看着她矫健的手法,倒是不输往日的活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把燃着的灯往床边靠了靠,此时的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灰蒙蒙的,雾比往日的还大。转头看着阿婶,穿着灰线的细铁针,一步一步的把最后的一条缝补完整,手法不输府中服侍多年的绣娘,看的人连连称奇,最后细心的坐了一个收尾。展开来看,原来是一件米黄色的白花边上袄,袖口和领口的荷叶边十分精致,绣出的荷花出神入化,兰草一定会喜欢的。
“兰草也想要一件这样的袄子,为娘尽力了,希望她喜欢。”
“真好看,兰草一定会喜欢的。”
“王姑娘说好看,那一定就是好看的了,这下我真的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儿。”
说完,王妶便慢慢的扶着阿婶躺下,看着她慢慢的闭上眼睛,王妶慢慢的掖好被子,转头一看,屋外小路清晰可见,估摸着这下已经是晨晓了,回过头来想要吹灭烛火,却发现烛火已经熄灭了。
“咯咯——”
此时,一声鸡鸣响彻整个村子,山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