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近日有丧,就着村里的土路搭了几个黑棚办白事,请来的道士摆了场面作法事,伴着敲锣打鼓吹着唢呐,咿咿呀呀唱个不停。
花圈围着的黑白照片上是个年轻的甚至有些年幼的假小子,剃着好洗的寸头,是王苞米家的闺女王招娣。
各自交了几百块礼金,村里无事的大爷大妈们又围在一起嗑瓜子,“苞米这照片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了,旁边那几条线看起来跟大人衣摆一样。”
“不知道的以为他王苞米年过半百还添个小子。”
“笑死个人了,孩子活的时候没见有多惦记,死了葬礼倒是办的风光。”
“风光大办也不知做给活人看,还是死人看?”
“你管他给谁看,不就是为了自个良心过得去。”
“就是就是,买骨灰盒的价钱还分个三六九等呢,”
…… ……
王耀祖翘着二郎腿坐在记礼账的亲戚旁数钱,笑的嘴巴都快裂到耳后根了。
曾替舒淅解围的王佳佳来替父母交礼金,见王耀祖在,好奇的问道,“诶,王耀祖,去世的是你哪个姐啊?”
王耀祖将钱通通塞进了自己的裤袋,管他礼金多少,到了他手上哪有给爹妈的道理。
有钱入账王耀祖心情好,冲照片努了努嘴,“还能哪个,上头不都写着么。”
“你不是有两个姐姐吗?”王佳佳刨根问底,“这葬礼是给老大还是老二办的?”
“是啊,那又怎么,当然是给老……”王耀祖嘴巴没把门,差点说漏了嘴,猛然想起了谈沐盈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回想起了挨打的恐惧。
这娘们的钱可不好挣呢,但凡让那娘们知道是他说漏了嘴,指不定要怎么整他。
先前他姐夫张伟强得了笔横财,有好几十万呢,前天姐夫喊他喝酒,高兴之余说漏了嘴,原这钱也是从那娘们手里来的,就是姐夫挨打破了相。
钱难挣屎难吃,能挣那么多钱破相又咋滴,大男人又不靠脸吃饭。
瞧瞧有钱就是好,姐夫这才刚养了没几天,鼻青脸肿的也拦不住他想嘚瑟。
王耀祖这人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能跟着姐夫逍遥,他就能低声下气的捧着,不让人摔了去。
他跟着姐夫在棋牌室里耍了一天,吃香喝辣好不快活,姐夫最近财运滚滚,赢了一圈又一圈,春风得意的很。
姐夫赢钱是高兴了,跟他玩的人可就不乐意了,笑姐夫只敢窝里逞能耐,问姐夫敢不敢去真正的赌场耍耍,姐夫想着怕啥子怕,就去了。
谁知赌场进来容易出去难,姐夫刚开始比较谨慎,赌的钱不大,输赢都有,但总体还是赢得多,有一把倍率高,三千块的筹码直接翻了一百二十倍,赢了整整三十六万。
王耀祖也兴起跟着玩了几把,赢了小两万,看着赌场的灯光闪烁,眼前摇骰子的侍应笑意盈盈,他这心下总觉得慌慌的。
王耀祖想叫姐夫见好就收,姐夫却赌红了眼不听,抓了一把红钞票让他滚蛋,赌桌旁哄闹的人群叫他一起玩。
王耀祖人混,胆子却小的很,他不敢再留,赢来的筹码也没胆要,灰溜溜的跑了。
隔天他姐夫被两个穿着赌场衣服的打手丢了回来,说是倒欠了赌场三千万,因为没钱还不起,被人家打折了腿。
赌场老板庞哥放话说,限期三月,还不上他姐夫身体里有的是东西还,还有姐夫的家人,总能抵上这笔债。
这次打折了腿也只是一个小提醒,让他们不要想着跑出地界就万事大吉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不还钱老赖。
看到姐夫一瘸一拐的腿,王耀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万分确定对方真的能干出掏心挖肺拆零件卖的事来,又因为事不关己,带着高高挂起的轻松,恐惧也淡化了不少。
他眉一横,赶客道,“去去去,关你鸟事,管那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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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夜场狂欢不停,闪烁炫目的霓虹灯下,一群衣着靓丽的男男女女跟随着热烈的音乐扭动,群魔乱舞好不热闹。
谈沐盈今天没穿应对商务场合的正经西装,换了身符合酒吧氛围的小黑裙,妆容明媚大气,浅棕色及肩短发扎了个小揪揪,显得整个人又痞又好看。
“哟呵,这不是谈总么?”搂着清纯小美女的纨绔调笑道,“谈总这么大年纪了,也来参加我们小年轻的聚会啊?”
谈沐盈的视线轻飘飘的略过对方,“你看着够老,不也一样来了吗?”
“你!”那纨绔暴跳如雷,谈沐盈并不在意。
身为一个见风使舵的商人,谈沐盈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纯看她乐不乐意,对方有没有这个资格。
打狗也要看主人,省的骂了小的,来了老的,她骂的时候心情是舒畅了,要是老的能量比较大,来找麻烦也会伤筋动骨,浪费一些脑细胞。
眼前的家伙她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