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内芯却悉数断裂。你不改所行所思,我纵是放你再多的血也无济于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活着只会比死更痛苦。”
喻承带人赶到后,乔吟简单地诉说了方才发生的事,将阿兄隐去换成了自己,丽娘也只是在遣散途中好心帮了一把。
喻承至性,丝毫不对乔吟的说法起疑,当即命令手下将何不送带回牢里严加看管。
何不送被两名铁束卫架着走,全身的骨头已经瘫软,在外人的眼里,他应该是被巨大的刺激吓软的。
“何管事,走好,不送。”
乔吟站在窗口拿着木棍一声一声敲击墙角,朝着何不送的方向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何不送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他知道,他招惹了一个可怕的怪物,今夜过后,荣光不复。
乔吟在喻承不可思议的眼神下,朝着那一面白墙狠狠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直至灰泥漫天,半边坍塌。
喻承急忙拉着她往边上退,才发现脚底古怪的凸起,白墙内包裹的竟然是一具具破碎的骨骸,比之矿山更甚更密。
回想当初阿兄也曾在这小小一隅中沦为空壳,她只恨自己不够狠不够毒。
第二日狱中传来消息,何不送自尽了。
府衙这边仍在继续追寻石江的下落。顾淮孑推出悬赏令,以五百两赏银全城缉捕。
部分涉案的官员商户皆作出撤职和罚款处置,但并未再处以极刑,而是重新制定了相应惩戒制度。顾淮孑到底还是有所考量,基数大了,需要一点点来。
女囚们这几日被安置到了另一处集中点,不再需要完成繁重的体力劳动,而是负责做绣活和染布的工作。教养管理的人员均换成了专业的绣娘和染工,住宿也安排在绣房之中。
至于男囚,原本的工作不变,但更改为了轮班制,每人每周有一日的休息时间,住宿也从露天改到了平房,表现优异者可酌情提调。
比起之前,简直天差地别。
乔吟却发了愁,她一向不擅刺绣,端坐在位置上从早到晚,即便再小心也不可避免地戳中手指,十根手指就没有一根是好的。
她左顾右盼之下,注意到了鬼女竟然在发呆。
说起来她这阵子确实古怪,常常心不在焉还总爱发脾气,乔吟原本想让她慢慢融入人群的心愿全数泡汤。
或许是因为石江逃亡的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
这天下午像往常一样,绣娘们提着一筐绣布和材料分发给众人。其中一人取出一块深黑色的棉麻绣布却被鬼女一把夺过,那人有些不悦但不敢正面同她较真,憋着气从桶里重新取。
乔吟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只见鬼女呆愣地看了好一会儿绣布,然后迅速收起一个人出了后院,乔吟担心她会做些不好的事情便一同跟了过去。
幽州有一座千丈高山,唤作望云山。此山长满了密布的白杨,在白杨林深处有一间破庙,从前是供奉平安神的,后来因为石江大力推行富贵、高中一类的神明,香火渐失最终停业。
老妪在破庙里头用捡来的树枝生火,简易的锅炉里正烧着一炉开水,加入少许大米和青菜,就形成了一碗菜汤。
她端着缺了一角的瓷碗将煮好的菜汤盛了满满,锅里只剩下少许。不怕烫地端着,拨开一角堆叠的草堆,啊啊的叫唤。
“哎呀,不吃不吃。什么破玩意也给我吃。”
石江伸出一臂险些打翻汤碗,老妪本能一闪,少许溅到了石江的手上,他吃痛地一掌拍中老妪的脸,然后伪装铺着干草不吱声。
石江如今真是颓废糜烂,多日不曾洗澡,衣服也散发着臭味,各种打不起精神,天知道他有多怀念过去。
老妪抬眼看看收手离去。
破庙外天色被片片笼罩,拉起一层厚纱。墨色之下迎来一提刀女人,发间别着一支海棠玉钗,半边脸是迭迭的山峰。
“鬼女……”石江猛的惊起,赶紧躲到老妪身后,“你,你来做什么?”
老妪佝偻的背努力站直,拖沓着草鞋靠近鬼女,端着汤碗递给她,鬼女沉默地接过喝了个干净。
石江这才意识到是老妪将鬼女叫来的,冲着老妪厉声嘶吼。
“连你也不要我的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骄傲吗,你不是说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这边吗?”
“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