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微微有汗,那种无法反抗的无力感再次涌来,化作心头的肿胀,只此一会儿,她的脸就红了。
泠泠听见一声带着轻蔑的嗤笑。
“沈、言。”关凯带着玩味一字一顿,他想起初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清瘦的男人。
不过残废一个。
他在心里厌恶地想,她竟然以为他会为了一个残废处心积虑地做这么多。
关凯突然转向何泠泠的方向,猛地伸手扣住泠泠的下巴。
虎口处她的小脸更显脆弱。泠泠用力挣扎,却逃不过他一个血气方刚成年男性的力量。
他微眯起眼看面前这张算是漂亮的脸,他要好好看看她究竟有哪里特别,能让万俟缚泽护她至此。
半是审视,半是讥讽。
“你这样心心念念想着另一个男人,万俟缚泽也能忍着?”
话语间全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讥讽,泠泠用力推开他扼她的手,动作间腕上的那抹银白轻轻晃动。
关凯顺着看过去,在她松开手的瞬间微怔。
万关两家之近,他自是认识这枚镯子的。
万家夫人白先生从江南带来的首饰,早已成为遗物。
白先生去世后,老爷子遣了这一点念想,各个子辈孙辈留了一些。轮到小缚泽的时候,小手一把抓了最不起眼的一个。
银色雕花手镯,他小时戴起来才算刚好,哪里是男孩子能放在身上的饰物。
二小姐让小缚泽再选一个,万俟守缺却摇头说刚好让小幺大了留给自个儿媳妇。
他没有说的是,孩子选的,正是妻子最常放在身边的一个……
“我知道你一定有条件跟我谈,万俟缚泽已经说要放我离开,只要不伤害阿言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何泠泠忍着已乱的气息开口,却不知哪一句惹怒了身边的人。
当年玩物之中,也拣了几样送予关家子辈,他拿的是一只玉貔貅。
两家如此亲近的关系,偏因这这一个女人全部斩断。
他带着冷意打断她:“谁关心你的情夫死活!”
又因她话里的信息突然停顿,他皱着眉开口:“你说万俟缚泽要放你走?”
泠泠因他变幻无常的情绪已然混沌。
她听不懂什么叫“谁关心沈言”,明明这件事情的中心一直是阿言哥哥;更不明白为何关凯因为她一句万俟缚泽要放她走突然暴怒,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万俟就不应该找人再来为难她。
难道七年前的恶劣行径,他想再做一遍?
她绝不允许,他已霸道地夺走阿言哥哥太多。
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关凯的神色从听到铃声那一刻自得的笑,变作突然而至的阴鸷。
何泠泠瞥见“关飞”二字。
他冷着脸接通手机。
不过半分钟,关凯便将手中的电话掷出。坚硬的金属外壳与挡风玻璃形成猛烈的碰撞。
突然的顿响让何泠泠吓了一跳。
“滚。”关凯红着眼睛开口。
泠泠还在惊吓之中。
“我说让你滚!滚!”关凯用手狠戾捶面前的平台,整个车身都因他的动作颤动。
守在外面的郑隆察觉到异常迅速开了车门,接住泠泠手臂的确是另一只手。
郑隆被那人轻轻挡开,他看清来人,叫了声“智先生”。
智汶扶住泠泠向他浅笑:“辛苦了。”
他颔首,看到不远处停着的车。
车身漆黑,透过车窗也是一片暗色。但他已猜到那里面是谁。
“何小姐不必担心,万俟先生在车上等着您呢。”
要半晌才能回过神来,这时只觉身上有簌簌的汗落。
何泠泠轻轻点头,她觉得自己的脸还热着。
看到不远处停着的车子她顿觉心中酸涩,他总喜欢隐在暗处,连衣服都要选深色系的。
此时此刻她有好多话想问,但她觉得他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