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把油门一踩到底,万俟缚泽仍无法抑制住心中的焦躁与恐惧。
在看到与关凯相依的泠泠时,他觉得有什么被自己牢牢握了很多年的东西被发现了,让一向冷静的他瞬间在表哥和波波姐的婚宴上失了态。
身旁的泠泠已然神志不清,嘴里喃喃吐出一些他听不清的东西。
他朝医院驰去。
他知道关凯不可能有胆量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明目张胆地伤害她,可仍在听见他的挑衅时要迫不及待离场带她去医院检查。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也可能使她陷入危险当中。
爷爷不可能放任他没规矩到为一个他从未带到万家的女孩擅自离席,即便爷爷真的不说什么,远在南方的父亲知道后也不会饶过他。
毕竟,他因为泠泠已经不止一次忤逆他了。
可是仍然难以控制自己,Daniel告诉他在失控时要深呼吸。好,他照做。
深呼吸,一次,两次。
他狠狠把拳砸到方向盘上。让他如何冷静,他小心藏了这么多年的人仍差点被人伤害。
是他粗心,估错了敌人,他差一点就要……
“失去”这个词语还没有浮现在脑海,他的手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先生……先生?”
一位年轻护士在叫他。
他终于回神,可是眸子里的痛色仍没有褪去,让小护士微微心惊。
如此漂亮的一双眼睛里,却满满是伤。
“检查结果出来了,何小姐体内只有浓度稍高的酒精,并没有其他药物。所以何小姐的昏迷……大概率是喝醉了。”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身子松垮下来。他向护士和医生道过谢后,把昏睡着的泠泠再次抱回车里,这次抱的更紧了些。
好像抱的紧些,护得劳些,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婚宴选取的酒度数均很低,即便关凯没有下药也还是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万俟缚泽觉得自己有必要尽早结束这场延续太多年的纠缠……
他用手轻轻抚摸泠泠细嫩的脸颊,刚刚颤抖的手终于因她再次回到自己怀里平稳了下来。
傍晚,圣悦酒店。
顶楼房间里没有开灯,进门先看到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从窗子往外望去,橘橙色的硕大夕阳正向下沉落,成为这个布满钢铁森林的城市里唯一的鲜明色彩。
大楼对面是高档住宅区。
因为是城市中心,选择在这一块居住的大多是精英白领,真正的b市老住户很少来这里买房。
万俟缚泽低头为泠泠冲蜂蜜柠檬水。
何泠泠在身后的床上蒙头大睡,人仍醉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地像只小呆鹅。
他觉得胃部有些抽痛,没有停下手中动作,望向窗外的晚色。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翻动声。
他听到她小声无力地叫他,只是喊得是“陈忆许”。
他要愣一会儿才能转过身。
不远处她红着脸揉眼睛,鲜红色的嘴唇像可人的樱桃,真想教人咬上一口。
“难受……”她放下手,朝着他撒娇儿。
万俟缚泽端着手中的柠檬水走近些,看她醉得歪歪扭扭的样子没由来地有些生气,就冷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痛就不长记性,这还是万俟泊教给他的道理。
谁知泠泠看他这样严肃脸,直接上手环住他的腰身。
万俟缚泽一个怔愣。
她在车上就嚷着不舒服,身上的礼服早就被他换成了宽松的白t,此刻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
而他身上仍旧是没换下来,在婚宴上穿的正装。
泠泠把脑袋贴到他的小腹处使劲蹭了蹭,嘴里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
“不舒服不舒服!陈忆许你好凶……”
万俟缚泽呆立在原地。
近乎十年的朝夕相伴,他看到的更多是她眼底的恨,如此亲近,竟让他恍惚觉得这是一场美梦。
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何泠泠。
像只小猫一样缠着他撒娇抱怨不讲道理。
要好一会儿才舍得面对现实,梦永远是易碎品。
这是假的。万俟缚泽警告自己。
他轻轻地扯她,她却环地更紧。
胃部的痛向上蔓延。
是他扯不动她还是不舍得用力,她用温热的身子紧紧贴住他方正的礼服。他只好唤她。
“泠泠,喝水……”他哑着嗓音开口。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僵硬小心,又是多么温柔怜爱。
泠泠终于肯抬起头来,可还是没有放开他。
他只好也坐下来,把她圈在怀里喂她。
许是喝了水胃里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