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朝裴长熙看过来,紧绷的表情骤然放松,很温柔地一笑。
裴长熙倒没有扭捏,而是礼貌地一笑,继续走向那口井。
看见裴长熙的目光在自己的手臂上停留,余铁杭了然裴长熙心中所想。
摇动把手,一桶冰凉清澈的井水升了上来,是一□□井。裴长熙没忍住,拿起瓢尝了一口,不出所料的甘甜。
单手拿瓢喝井水的裴长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潇洒,余铁杭一直注意着裴长熙的一举一动。
“裴姑娘,昨天要谢谢你啊。”余铁杭大声说道。
“没关系。”
“中午裴姑娘应该没安排吧,赏个脸来我家吃个饭吧。”余铁杭坐在墙上,早就换了个姿势,两条腿惬意地晃悠着。
“好的。”
裴长熙还是有些尴尬,有人看着的时候即使是自家的宅院,倒也没那么自在,于是她转身就回到了屋子里。
余铁杭坐在墙头,看着裴长熙娉娉袅袅的背影,露出了笑容,好像是自嘲。
院墙很快就加高,还加上了带刺的铁钩。
“裴姑娘?”
余铁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裴长熙正在泡茶,连忙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有些激动地跑去开门,比起在水底下跟水母们大眼瞪小眼,她比较想跟有好感的人打交道,比如隔壁一家。
进了余铁杭的家里,比她的院子要大得多,前院的空地放着些还没完成的家具,都是木头做的桌子箱子还有八仙桌,余大爷此时正坐在旁边刨木头。
“这是什么啊?”
裴长熙指着地上一个拳头大小,用十根木头组装在一起的物件。
“这个啊,看我的。”
说完,余铁杭捡起裴长熙手指的东西,没想到余铁杭一双拿大刀的手居然白皙修长,好看得不像话,裴长熙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
只见余铁杭一拧一推,十根木条就散了架。
余大爷也停下手里的活,跟裴长熙闲聊了起来。
“裴姑娘你知道吗,要是铁杭不进军营,现在也和我一样是个木匠了。他小时候调皮是调皮,手倒是巧,把我的本领都学了去。”
余大爷拍拍手,招呼一起吃饭去。
余铁杭打头,先往里面走。
发觉裴长熙心不在焉地在后面跟着,余铁杭看见前面屋子很黑,突然心思一动。
裴长熙能感受到余大爷的真灵之力属于土性,而余铁杭的真灵之力像有两股力量,一个是土,另一个却找不到什么头绪。
抬头看见紧挨着前院的屋子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而余铁杭忽然没见人影,她福至心灵一般顿住。
某人等了半天没有成功地惊吓到裴长熙,不由得失望地从门边的黑暗地带走出来,愈发觉得裴长熙灵秀起来。
“你怎么不往前走啊?”
“我就感觉你要这么办。”
余铁杭懊恼极了,裴长熙很得意地笑了,再没有刻意地拘束着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余大爷跟在后面,但笑不语。
一桌子菜很快上齐,刘大娘的手艺当真是不错,闻起来诱人,吃起来跟广运楼的师傅都有得一拼。
“裴姑娘家中几口人,是否有婚事呐?”
刘大娘夹着菜,极其用力地表现出无意之间问出这个问题。
裴长熙一心一意看着美味佳肴,却感觉其他三个人耳朵都拉长了。
“十几口人,与家人分离久了,不知是否订亲。”
“你看铁杭怎么样啊?”
此言一出,裴长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筷子刚夹起一块红烧肉却没夹稳,啪嗒掉在盘子上。
她的眼神写满了无助,看向余铁杭。
余铁杭的眸子暗黑,也不自然。
“够了,阿祯,你这张嘴可消停点吧,快吃饭。”说着,余大爷还给刘大娘夹了菜。
余大爷看不下去了,还是为小辈解了围。
刘大娘又想起些余铁杭小时候的趣事,喋喋不休地描述着,菜都没顾上吃几口。
余铁杭此时却表现得兴致缺缺了,他希望裴长熙是善于掩饰情绪的人。
裴长熙趁着一起在同一张饭桌,这才好好地打量余大爷。
余大爷周身泛着专属于练土属性真灵之力的气息,而且要比一般人纯净许多,武功一定相当不错,难怪能教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余铁杭。
裴长熙相当好奇余铁杭的好身手是不是跟他爹学的,竟然那么敏捷。
“当年啊,就是参加了星武门举办的一个民间招募大赛,在里面学习了几年来着?”
“三年。”
“对对对,之后被朝廷拉出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