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穿衣,想来谢瀛也是知情的,虽不知她昏睡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如今看来尚且安然,便先这样罢。
她想着,见宫女服侍时甚是恭敬,仿佛昨夜之事并未发生过一般,心中奇怪,便随机打听一人问道:“你可知昨夜太子殿下去了何处?”
“娘娘说笑了,您与太子殿下在这秦安殿歇了一夜,那太子殿下昨夜自然是在您身边呀。”
见宫女恭顺应答,面色如常,不像是在说假话,沈卿晚皱了皱眉头,不过多时只顺着话头,说道:“小丫头倒是伶俐,你手上的这对珍珠耳铛便赏你了。”
小宫女闻言忙跪下领赏,受宠若惊道:“娘娘慈悲宽厚,奴婢谢娘娘恩赏!”
他们一行人可都瞧见姚娘脸上肿得好似那发了面的馒头,本以为是轮上了一个难伺候的主儿,没想到出手竟这般大方。
“不必这般,日后用心服侍便是。”
“是,娘娘。”
梳洗之后,有太监来请她去堂前,说谢瀛在那处等她。
沈卿晚叹口气,想起昨夜发生的那些荒唐事,如今回想起来脸上还会隐隐发烫,现在要同谢瀛一起去给皇上和皇后请安,恐怕会被瞧出尴尬气氛。
只是也别无他法,她站起身整理好裙袄,心想大不了她豁出去了,在皇后和皇上面前与谢瀛表现得亲密些便是,哪怕他不愿配合。
待到了堂前,见谢瀛一身墨兰圆领袍服,将发束起,更显眉眼英俊,只可惜那眼下乌青坏了这番少年之气。
从沈卿晚第一次见他,便注意到他眼下乌青,如今见过几次,每次都是这般,她心想他莫不是在眼下纹了刺青,否则睡眠实在差劲,瞧这颜色怕是无一日安眠。
“看什么呢?”
听到谢瀛声音,沈卿晚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盯着他看了太久,瞬间脸上一阵红热,随即将低下头,向他行礼,“殿下。”
“过来推着孤”,谢瀛将手中折扇收起,点了点身后手柄。
“是,殿下”,沈卿晚听话照做,行至他身后,推起轮椅。
路上途径太多地方,遇见太多人,她这样推着谢瀛,倒显出一番夫妻和睦之象。
沈卿晚想,谢瀛大抵是有意为之,也许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他也需维持这样一副形象。
这样也好。
她弯了弯唇角,继续同谢瀛演着少年夫妻的新婚模样。
进了宫殿,去面见皇上和皇后时,正巧那日见过的“皇叔”也在。
只看背影便觉此人仙气翩然,这副气质是谢瀛所不敌的。
因他周身只有冒着黑烟的戾气,沈卿晚暗自思忖。
“父皇,母后”,沈卿晚随谢瀛问安。
之后又听他道:“皇叔也在。”
“殿下”,那人闻声颔首便作行礼了。
谢瀛用折扇碰上沈卿晚的手,道:“问好。”
“皇叔”,沈卿晚行过礼,又站回谢瀛身侧。
那“皇叔”嘴角含笑,一如初见那般温润公子的模样,只点了点头,未有应声。
皇后问过她些许琐事后,便命她先回去歇息。
见谢瀛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知几人是要商议什么要事,不容许她在场,于是便行礼退身。
在迈出殿门前,她听到皇上说着什么:“谢徵,近日兵部......”
其余的话,便随她踏出殿门,不再能听得清。
谢徵。
沈卿晚这才知晓,原来这个谢瀛口中的“皇叔”,名叫谢徵。
只是两人瞧着也差不多年岁,竟差着辈分,她瘪了瘪嘴,想来那皇太祖当初还真是不服老啊。
在此之后一连七日,沈卿晚都未再见过谢瀛一面,倒是偶有路过侧殿书房时,见其中有烛光亮着。
秦安殿中,她一头栽进绵软的被褥,虽谢瀛不来,她一个人乐得自在,只是这样下去,别说是让谢瀛动心了,恐怕等他登基之后,第一个要废的,便是她这个毫无用处的太子妃。
幺铛在一旁听到自家王姬唉声叹气,担心问道:“王姬,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哎,也没什么”,沈卿晚猛地坐起身,接过幺铛递来的葡萄塞进嘴里,努努嘴,“幺铛,你说,像谢瀛这样的天之骄子,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自然是喜欢我们王姬这样既有美貌又不缺智慧的盛世、绝色、美艳......”
“诶诶诶!打住打住!”
就知道问幺铛不靠谱,沈卿晚摘下两粒葡萄,塞进幺铛嘴里,捏了捏她的腮,道:“小机灵鬼,我认真问你呢,别在这给我花言巧语的。”
“奴婢才不是花言巧语”,嘴里鼓鼓囊囊的,幺铛嚼了嚼,这才继续说道:“在西疆,谁人不知庆国王姬天人之貌,想要见王姬一面,一睹芳容的达官显贵,恐怕一个庆国都塞不下,若是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