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河面,犹如白练,对岸重重叠叠是深林的黑影,几叶扁舟顺着河道缓缓而下,舟上传来阵阵少女的嬉笑声。
“几位客观,可要搭船?”一位立在船头的船夫看到三人招呼道。
“船家,这船可去哪?”花间仙君上前询问。
“这位郎君,出了这条河道,前面就有一处宽阔的湖面,是桑枝谷人都喜去的千灯湖,此刻想必热闹非凡。几位客观可要去一趟?”
“初则神君,可要去一趟?听那刚刚摊贩的描述,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那就走一趟。”
初则说着已经提步上了船。
这艘船不大,只摆了一张矮桌和几张矮凳,收拾的还算干净。平时想来只是用来摆渡过河的,趁着这会人多的时候,顺带出来做几笔生意。
几人在桌边坐下,花间仙君看桌上的炉火煮着的茶水正开了,便提壶到了几杯。
“几位客观,坐稳了。”
随着船夫的一声吆喝,小船缓缓离岸。
河面凉风习习,船头的风灯轻轻摇曳。
花间仙君摘下了脸上的狗头面君扔在一旁,饮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虽是些粗茶,倒是解渴。
“小阿酒,你们这次来桑枝谷就是为了打听那个银瓶吗?这瓶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嗯。许是和我的身世有关。我自小在白水城的雨师庙长大,却从不知自己的身世,这个瓶子倒是一开始就留在自己身边。”
阿酒除下了自己脸上的恶鬼面具,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小师叔,听刚刚那摊贩的描述,他们口中的中境之人会不会就是这瓶子的主人?”
“也许吧。既然几百年了还有他的消息,想必来历不简单。”初则脸上仍带着那张面具,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衬托地下颚线条更加清晰。
“花满渚,酒满欧,万顷波中得自由。”旁边的小船上传来一阵大笑,洒脱中带着一丝丝落寞。
阿酒朝那边看去,只见船上斜躺着一个微醉的男子,手中提着个酒壶,仰头畅饮。
那小船无风自动,不一会就超过了阿酒他们的船只,引得旁边船只上的人纷纷侧目。光这一下,花间仙君就意思到此人身怀高深灵力,能用灵力驱船,必不是普通桑枝谷的凡人。
“这位郎君,敢问贵姓?”花间仙君起身,远远拱手朝那人打招呼。
“无名无姓,山野村夫一个。”
那男子大笑着,转头回看了一眼阿酒三人,目光在初则神君身上停留了一阵,便重新回头,没有再过多搭理的意思。
那男子五官清俊,此刻脸上却满是胡渣,衣衫微敞,不修边幅。
“哎,许是一个伤心人。”花间仙君轻叹了一下,便重新落座。
花间仙君没问到前方男子的身份,自己倒是引来旁边船上的女子一阵阵娇笑。
“姐姐,快看,那郎君长得真俊,想来是谷外之人吧。”
花间仙君一一颔首。
这孔雀果然容易招蜂引蝶。
“本君多情却不滥情,本仙君现在的心已被占满了,这些美人怕是要伤心了。”
“…”
“花间仙君,让船家跟上那人。”初则神君朝花间仙君吩咐道。
“神君,你是怀疑,那人就是我们要找之人?”
“八九不离十。”
前方河面渐宽,渐渐成湖,湖边千灯璀璨。湖中小舟穿梭,偶有几艘高头大船,船上歌声缭绕。
“几位客观,可要下船?”
虽有花间仙君暗中用灵力相驱,却也累得那船家气喘吁吁。
花间仙君:“在那处岸边停靠。”
那男子已将小船栓在岸边,进入了一处亭中。这亭子三面坏水,另一面靠着崖边,想来只能从水路到这亭中。
三人进到亭中的时候,却不见人影。
“人呢?明明见他上来的。”
“三位,跟了我一路,不知所图为何?”一道带着醉意的声音从亭后的一处林中传出。
众人这才看清眼前的男子,男子身量高挑,不修边幅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恣意随性。
阿酒竟隐隐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这位郎君,怕是误会了,我们见郎君和我们的一位故人相似,特上来询问一番。”花间仙尊上前赔笑道。
“我没有什么故人,三位请回吧。”
那男子面色不善,转身便要往亭后的林中离去。
“郎君,我们都还没问,怎么就知道不是故人呢?”
花间仙君说着就朝男子的肩头搭去,想拽住离去的男子。
那男子一个转身便躲过了花间仙君搭过来的手,冷笑道:“怎么?还想擒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