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而上的五六个人,无可奈何得摇了摇头。
五六把大刀齐齐砍向聂司遥,古月菱眼中氤氲着水汽,不忍与自责,慢慢闭上了眼。
“白日起雾,月下迷瘴,活人勿进,亡人不出……”
“此乃《奇世录》记载,诡林也。”
万卷茶楼,说书人醒木拍桌,震醒了楼上楼下,震碎了沉寂。
众人方从奇异诡怪的故事中走出。
议论声起。
一楼大堂内,下工的众人坐在桌前,或饮茶,或摩挲手中杯,垂眸思考,或与邻座高声阔谈。
忽地,粗狂的男声传来,打断了议论纷纷。
“这诡林说的莫不就是城外数十里远的半边林。”
“白日起雾,月下迷瘴,果真分毫不差。”
此时正值午时,茶楼中集结了三教九流各种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半边林的情况便被解释得七七八八。
时而夹杂着几个不明所以的外乡人的好奇问询。
“世间当真有如此邪门的地方?不会是在危言耸听吧”
“你可别不信,这可是有血泪教训的!”说话的看客表情惊悚,引得周围一群不明所以的人连连追问。
“这话怎么讲?”
“听说这半边林诡异得很,从外边瞧着阴森恐怖,数年前曾有胆子大的不信邪,进林一探究竟,之后便没了消息。”
“近些年来,也陆陆续续有艺高胆大的人不信邪,进林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活人勿进,亡人不出,保不齐这些早就成了一堆尸骨了。”众人一阵唏嘘。
二楼雅间,有风吹过,门口的珠帘顺着风的模样微微晃动,带着帘后的人影时隐时现。
少年端坐,头上玉冠盘发,腰间挂着玉佩,雕花繁杂,价值不菲,此人剑眉星目,身量颀长,宽肩窄腰,坐姿挺拔。
他若有所思地拿起桌前冒着热气的茶杯,有模有样地放到鼻边轻嗅茶香,端的一副风雅的世家公子做派。
茶盏置于唇边,散发着浓浓热气,少年似是未有所感,一饮而尽。
“烫死了!”赵儒剑眉微蹙,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以此泄愤。
“什么茶,好苦。”
“不如酒。”
右耳微动,有楼下的议论声声传入耳中,赵儒猛然站起,唇边挂上玩味的笑,未经任何思索,他披上一旁的斗篷,捞起桌边倚着的长枪,掀起平静的珠帘,顺着栏杆一跃而下,徒留身后摇晃无序的珠帘。
黑影闪过,楼下口若悬河,唾沫乱飞的看客只觉一阵风吹过,眼前转瞬出现一个眼睛‘噌噌’冒光的少年。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愣了片刻,嘴边漏出一声:“昂,是……”
“世间竟真有这般诡异之事。”
赵儒右脚踩在一旁的凳子上,手肘支在腿上,语气中难掩兴奋。
“老乡,这半边林在何方位,劳烦您指个路。”
看客看着面前的少年,表情有些怔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城外东南方,十里外,无端起雾处,便是那半边林所在。”
“那地方,诡异得很呢,轻易不会有人去。”
“那我更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多谢了老乡,这壶茶我请了。”
说完,赵儒拿出一枚碎银放在桌上,手持长剑,向城外走去。
身后的惊恐告诫之语也被其抛诸脑后。
“别去,真的会死人的!”看客猛地站起,吼出一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古月菱的耳畔没了声响,她刚想睁开眼,猛地就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映入眼帘的是聂司遥温柔的神色与关切的目光。
古月菱惊讶地向后看去,几名山匪以各种姿态或躺或趴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肩膀上还都插着片树叶,但并未有血冒出。
痛呼声此起彼伏。
“我都说了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
“他们累了。”聂司遥温柔一笑。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聂司遥扶住古月菱将要弯下的身子,“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他们是自己摔的。”
“叫我聂司遥就好。”
古月菱点头,“古月菱。”
“古姑娘,你家在这附近吗?”
“嗯,就在那片林子里,叫我月菱就好。”
“你赶紧回家去吧,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聂司遥转身刚要去处理地上的人,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她耐心询问,“可是还有什么困难。”
“聂姐姐,我害怕。”
“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看见古月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