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这罪责想来会有人帮我们担着的。”
说罢,她拿起那套衣裙。
段素灵上前为她更衣,低声说:“其实姑娘不必亲去的,我扮作姑娘,一人前去放药即可,而后守在那里,确保侯爷上了马车回来就是。”
玉怜脂摇头:“我还有话要问赵阿京呢,而且今夜我们一旦动手,事况便是瞬息万变,谁也不能预料究竟会发生什么。阿姊独去,若有惊变,难道跑回来问我对策再跑回去行事?古往今来,多少大事成于天运,又有多少霸业败于偶然。此事太险,我若不亲去,实在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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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仁斋大门紧闭,侍卫守在门外,忽地远处隐隐传来马车奔动之声。
轮值的领班侍卫走出几步,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匹棕鬓马拉着车一路过来,领班侍卫一眼就认出这辆马车,正是半个时辰前赴宴的三辆马车最末尾的那辆。
驾车之人勒停了马,利落跳下来,手掏出腰牌一亮。
“马出了点问题,我请示过了,回来换匹马,快开门,莫要耽误了正事!”赵阿京喊道。
领班侍卫看了他的牌子,随后抬眼问:“马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赵阿京有些不耐烦:“山里太冷了,这匹马厚膘没长好,冻得不愿快跑,刚刚又一直不安分,我回来换一匹。”
领班侍卫抬头看那匹棕鬓马,果真见到它收缩着肌肉,微微颤抖,不停地摆着蹄子,方才过来的时候拉车的速度也挺慢。
赵阿京:“大宴还要好些时辰才能结束,我怕它到时候误事,趁现在闲着,赶紧回来换匹好的,顺便再弄一弄车轮,又开始下雪了,路上太滑,回来的时候恐怕还有积雪,还是小心点好。”
理由充分,又经过请示,侍卫们自然没有理由不放人。
赵阿京牵拉着马车进了大门,很快一拐,朝宫殿最偏的南角过去,行宫里有五处大马厩,现下已经满了,马匹安置也是难题。
行仁斋和蹈义台的南边是围起来的好几间破旧空房,原本用来堆积杂物的,此刻正好用来做临时的马房,横竖马匹不多,应付到冬祭结束也够了。
赵阿京入了破院,里头立着数匹备着替换的好马,他解开套在棕马身上的缰绳,动作很快,挑了一匹毛色黑红混杂的马换上。
随后他又开始包车轮,此时,身后传来地面厚草被踩动的声响。
赵阿京猛地回过头去,对上两双眼睛,一双笑意盈盈,一双冷漠如冰。
“赵阿京?”玉怜脂笑着叫他。
赵阿京泄出一口气,脸色并不好:“玉姑娘若再晚来些时辰,小的可就没法带姑娘去宫宴了。”
玉怜脂不语,而她身后的段素灵走上前,一边走,一边说道:“少废话,三千两银票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要办好了事,我们也不会食言……”
赵阿京刚想竖眉强调一遍银货两讫,一抹雪光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原本和他有三步距离的白衣女子身法如鬼魅,移至他身后。
“别动。”段素灵刀锋压下,一抹血立时冒了出来。
赵阿京僵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三秒后,方才脸色大变,手想抬起来摆脱桎梏,同时怒吼:“你们……!”
倏地,一声脆响乍然钻入他耳中,马夫暴怒的神色转变为惊震、不可置信,还有惧怕。
身着婢女衣裙的少女走到他身前,手上拿着一只银步摇,抬手伸到他眼前数寸的地方,笑着摇了摇,步摇尾端的流苏碰在一起,叮叮地响。
夜色如此黑,可赵阿京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支步摇。
那是他给李贤娘的聘礼之一,李贤娘时时戴着,宝贝得紧。
此刻,却在玉怜脂的手上。
李贤娘没有跟入行宫,留在了族庄里,她原本在谢氏另外一个庄子做事,但由于绣功精湛,缝补速度数一数二的快,这次冬祭便也跟着进了族地,为防行宫里的主子有需求。
他今早走前,她还好好的,可现在——
赵阿京不停喘着粗气,死死盯着面前笑容依旧的少女:“你,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嘘——”玉怜脂柔声说,“小声一点呀,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的妻子呀,我向你保证,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她也得跟着陪葬。”
赵阿京怒极恐极,颤抖着不敢反抗,只能眼眶通红瞪着面前的人,脑中混杂一片。
他实在不明白,事情如何一下就演变成此刻的模样?!
眼前的玉氏女不是只会遍地撒金银的蠢傻之人吗?
府里的人都说她有什么事要办都爱使赏钱,因为出身商贾,生怕侯府里的下人瞧她不起。
来了这些日子了,老太君和侯爷其实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也只会在大房里日日向大郎君大夫人献殷勤,要不就去陪着巴结嫣姑娘,心肠软,只会哭,好拿捏,